她是一把尺子。
一把沒有溫度,六親不認的尺子。
終于,她走到了易中海的家門口。
易中海正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件小孩的破棉襖,一針一線地縫補著。
他的身旁,還坐著鄰居家那個流著鼻涕的小丫頭。
畫面溫馨,充滿了人情的溫度。
他看見秦淮茹,抬起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淮茹,來了。”
秦淮茹的腳步,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停頓。
她的目光,落在那件棉襖上,又看了看易中海那張慈祥的臉。
片刻之后,她還是低下了頭,目光落在了易中海家門口的臺階上。
那里,有一道不易察覺的裂縫,縫隙里,積了些許昨夜的塵土。
按照評分細則,“門前地面無塵土堆積”,五分。
秦淮茹的筆尖,懸在了空中。
易中海的笑容,依舊溫和。
他甚至還慈愛地摸了摸身旁小丫頭的頭。
“按規矩辦。”
他又一次,說出了這句話。
秦淮茹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抬起頭,看著易中海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她忽然覺得,這句“按規矩辦”,比傻柱那碗倒掉的肉,還要冰冷。
她低下頭,在那一欄,用力地,畫上了一個叉。
扣五分。
檢查,結束了。
秦淮茹拿著那張寫滿了符號的表格,轉身,走向院子中央的公告欄。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從窗戶里探出了頭。
他們的眼神,復雜,緊張,又帶著一絲病態的期待。
他們想看看,在這把無情的尺子下,自己,和別人,到底被量出了什么樣的尺寸。
秦淮茹走到公告欄前。
她沒有絲毫猶豫,涂上漿糊,將那張嶄新的,寫滿了叉和鉤的表格,用力按了上去。
“啪。”
一聲輕響,像是一場審判的開始。
做完這一切,她沒有像昨天那樣逃走。
她只是緩緩轉過身,迎著全院的目光,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說道:“明天早上,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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