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覺得,自己找回了當官的感覺。
他背著手,挺著那圓滾滾的肚子,在院子里踱步。
每一步,都踩得四平八穩,充滿了領導的派頭。
他的目光,像一把尺子,挑剔地丈量著院里的每一個角落。
許大茂家的窗臺,擦得不夠亮。
三大爺家門口的地面,還有一絲昨夜的浮土。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手不自覺地摸向了懷里那個硬殼筆記本。
那本子,是他的權杖。
院子里的人,看見他,都像老鼠見了貓,下意識地繞著走。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他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
“今天下午,街道要下來檢查衛生!”
這話,半真半假。
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家要是扣了分,拖了咱們院的后腿,別怪我劉代表不講情面!”
他特意加重了“劉代表”三個字。
院子里,幾扇門窗后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忙亂的聲響。
劉海中滿意地笑了。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中院那扇緊閉的廚房門上。
傻柱。
整個院子,現在就剩這根硬骨頭,還沒向他低頭了。
一個念頭,像野草般在他心里瘋長。
他要立威。
就拿傻柱開刀!
他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那扇門。
閻埠貴坐在自家屋里,手里拿著一本破舊的算術書,眼神卻空洞無神。
窗外,劉海中那耀武揚威的聲音,像一根根針,扎在他的耳膜上。
他將手里的書,捏得咯咯作響。
憑什么?
他想不通,憑什么劉海中這個莽夫,能拿著雞毛當令箭,對自己頤指氣使?
三大媽在一旁納著鞋底,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他爸,忍忍吧。現在院里,是他說了算。”
“他說了算?”
閻埠貴冷笑一聲,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怨毒。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
他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