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四合院里萬籟俱寂,只有老槐樹的葉子在晚風中沙沙作響,像一曲沉悶的催眠曲。
一道黑影,像只貍貓,悄無聲息地從中院的廚房里溜了出來。
是傻柱。
他手里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口袋,里面不是糧食,而是一團用剩飯和面粉和成的,黏稠惡心的面糊。
他走到院子中央的公共水池旁,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
然后,他蹲下身,熟練地掀開下水道的鐵箅子,將那團散發著餿味的面糊,毫不猶豫地,盡數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甚至還找來一根木棍,將面糊捅得更深,更實。
院子的角落里,三大爺閻埠貴的窗簾,被輕輕拉開了一道縫。
他推了推眼鏡,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沒有聲張,也沒有去制止。
他只是默默地看著,直到傻柱的身影重新消失在廚房的黑暗里,他才緩緩地放下窗簾。
他走到桌前,擰開臺燈,從抽屜最深處摸出了那個小小的賬本。
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九月三日,深夜十一點。何雨柱,于院中,堵塞公共下水道。
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尚未翻過院墻。
后院的王嬸第一個起了床,她端著一盆洗臉水,走到水池邊。
她擰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流進盆里。
當她將洗完臉的臟水潑向水池時,異變發生了。
水,沒有像往常一樣順暢地流走。
它們在下水口打著旋,混合著昨夜的污垢,開始緩緩地向上漫溢。
“哎喲!這下水道怎么堵了!”
王嬸的驚叫聲,像一顆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瞬間打破了院里清晨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