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
四合院里,干凈得不像話。
那堆礙眼的煤灰和橫流的污水,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可院子里的空氣,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壓抑。
傻柱的廚房門緊閉著。
許大茂的屋門也緊閉著。
兩個斗了半輩子的死敵,像兩只被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的野獸,各自舔舐著混雜著屈辱和怨毒的傷口。
院里的鄰居,走路都踮著腳尖,說話也壓低了聲音。
他們知道,這個院子,變天了。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爭吵,像一把生銹的刀,劃破了這層脆弱的寧靜。
“王家的!你家被子不擰干就往外晾,水都滴我剛碼好的柴火上了!”
“李家的!你少血口噴人!我擰得還不夠干?你那破柴火,本來就是濕的!”
后院的王嬸和李嬸,因為晾被子的事,叉著腰吵了起來。
擱在以前,這種事最多引來幾句勸架,或者干脆沒人理會。
可今天,不一樣了。
二大爺劉海中正坐在門口喝茶,聽到爭吵,眼睛瞬間一亮。
他沒有上前,反而清了清嗓子,朝著中院的方向,拔高了聲音。
“咳!院里有糾紛了!”
他的聲音,洪亮而做作,充滿了幸災樂禍。
“咱們院新上任的治安調解員呢?還不快出來干活!”
這話,是催命符。
“吱呀”一聲,許大茂的房門開了。
他黑著一張臉,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緊接著,“砰”的一聲,傻柱也推開了廚房門,那臉色,比鍋底還黑。
兩個新上任的“治安調解員”,在全院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第一次,以搭檔的身份,出現在了同一個公共場合。
他們誰也沒看誰,隔著三丈遠,像兩根不情不愿的電線桿。
“看什么看!”
許大茂沒好氣地沖著后院喊了一聲,“吵什么吵!一點屁大的事,至于嗎!”
他這話,本想顯示一下官威。
可那邊的李嬸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就頂了回來:“許調解員,你這話就不對了!水滴到柴火上,這可不是小事!”
許大茂被噎得夠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