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廚房里,空氣像凝固的豬油。
傻柱的牛眼,猛地瞇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許大茂,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剛剛從墳里爬出來的怪物。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許大茂的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他林逸不是要咱們反省嗎?那咱們就反省得深刻一點!”
他拿起那支鋼筆,在紙上比劃著。
“咱們就承認,我們錯了。錯在思想覺悟不夠高,沒能理解林干事這套先進的管理辦法。”
傻柱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不還是認慫嗎?”
“蠢貨!”
許大茂低聲罵了一句,聲音卻不敢太大,“這是捧殺!你懂不懂?”
他湊近了些,那雙三角眼里閃爍著算計的光。
“咱們先捧他,把他捧得高高的。說他這套制度,高瞻遠矚,是為了院里的長治久安。”
“然后,話鋒一轉。”
“咱們就寫,但是這套制度,對我們這種普通群眾的要求,太高了!”
許大茂的眼睛,越來越亮。
“咱們就說,我們倆,一個是廚子,一個是放映員,都是粗人。讓我們去調解鄰里糾紛,這本身就是‘不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是強人所難!”
“我們之所以會打起來,就是因為我們能力有限,水平不夠,辜負了林干事的殷切期望!”
傻柱愣住了。
他雖然腦子直,可這話,他聽出了一絲別的味道。
“咱們再寫,我們懇請林干事,能考慮到我們這些普通群眾的實際困難,適當調整管理辦法,不要搞這種一刀切!”
許大茂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你看看,這么一寫,表面上,字字都是在檢討我們自己。可實際上呢?”
“每一句,都是在說他林逸的規矩,不近人情!”
“每一句,都是在說他這個委員會,脫離群眾!”
“這封檢討書貼出去,院里人看了,會怎么想?他們是會覺得咱倆不對,還是會覺得,他林逸定的這規矩有問題?”
廚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