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靜得能聽見煤油燈里燈芯燃燒的“噼啪”聲。
那張孤零零的小方桌,和桌后那把椅子,構成了一個簡陋卻又莊嚴的審判臺。
一扇門開了。
接著是另一扇。
人群像被無形的線牽引,慢慢從各自的屋里走了出來,在院子中央圍成一個沉默的半圓。
他們的臉上,是同樣的表情。
敬畏,恐懼,還有一絲病態的期待。
林逸坐在桌后,神色平靜。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桌上那盞跳動的煤油燈上,仿佛在欣賞一場與自己無關的皮影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主角,還沒有登場。
“咳!”
二大爺劉海中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聲音洪亮,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沒有看林逸,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中院那兩扇緊閉的屋門。
“咱們院的治安調解員呢?”
他的聲音,充滿了幸災樂禍。
“這全院的人都等著呢,架子可真不小啊!”
這話,是催命符。
“吱呀”一聲,許大茂的房門開了。
他黑著一張臉,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緊接著,“砰”的一聲,傻柱也推開了廚房門,那臉色,比鍋底還黑。
兩個剛剛還在廚房里密謀的盟友,此刻隔著三丈遠,誰也不看誰,像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
全院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們身上。
林逸抬起眼,目光從兩人那張掛了彩的臉上掃過。
“二位調解員。”
他的聲音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