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那份由傻柱和許大茂共同炮制的“調解流程草案”,像一張剛剛貼上去的催命符,每一個字都透著冰冷的寒氣。
風,停了。
人群,也僵住了。
那兩個剛剛還在為窗戶縫吵得面紅耳赤的女人,王嬸和李嬸,此刻像兩尊被點了穴的石像,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罰掃廁所一周。
罰站在院里讀條例一周。
這哪里是調解?
這是處刑。
傻柱和許大茂,像兩頭剛剛品嘗過鮮血的野獸,站在院子中央。
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病態的、源于共同作惡的興奮。
他們感覺,自己找回了在這個院子里失去的一切。
“還愣著干什么?”
許大茂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向那兩個早已嚇傻的女人,“規矩,已經定了。是你們自己執行,還是我們二位,幫你們執行?”
他的聲音,尖利,刻毒。
李嬸的身體,猛地一顫,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讓她一個要臉面的女人,去打掃全院的公共廁所?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我不服!”
她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嘶啞。
傻柱冷笑一聲,他往前站了一步,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服?”
他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塊冰,“那你是想質疑我們兩位調解員的公正性,還是想挑戰咱們院里,剛試行的新規矩?”
他把林逸的話,現學現賣。
李嬸的哭聲,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戛然而止。
她不敢。
在這個院里,誰敢挑戰林逸的規矩?
許大茂很滿意這個效果。
他走到墻角,將那把他刷過廁所的掃帚和木桶,重重地扔在李嬸腳下。
“家伙事兒,給你備好了。”
“我們看著你。”
李嬸的身體,搖搖欲墜。
她看著腳下那散發著惡臭的工具,又看了看周圍那些冷漠的、看好戲的鄰居,一股徹骨的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她的丈夫從屋里沖出來,想說什么,卻被她死死拉住。
她知道,反抗,沒用。
最終,她顫抖著,彎下腰,拿起了那把掃帚。
像拿起了自己未來一周的恥辱。
許大茂的目光,又轉向了另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
“王家的,你呢?”
王嬸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