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回,咱們被北狄的騎兵包圍了,那陣仗,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頭。萬杰那小子,當時臉都白了,腿肚子直哆嗦。俺尋思著,這小子八成又要哭爹喊娘了。”
“結果呢?”
江寒饒有興致地問道,雖然他也知道后續,但聽秦邵杰這般繪聲繪色地講出來,別有一番滋味。
“結果!”
秦邵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叮當作響,“那小子竟然沒慫!他看到旁邊一個老兵為了掩護他,被北狄蠻子一刀砍中了胳膊,血都噴他臉上了!當時他就跟瘋了似的,嗷嗷叫著就抄起刀沖上去了!”
秦邵杰比劃著,仿佛又回到了現場:“那一次,他身上添了三道口子,最深的一道差點見了骨頭。從那以后,嘿,那小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江寒點了點頭,眼中也閃過一絲追憶的神色:“是啊,從那以后,他不再提他爹是威武侯,也不再頤指氣使。訓練的時候比誰都刻苦,打仗的時候也敢往上沖。見了老兵,也知道客客氣氣地喊聲‘大哥’,還會主動把自己的干糧分給受傷的弟兄。”
“可不是嘛!”
秦邵杰笑道,“后來有一次,幾個新兵蛋子不服管教,還想拿身份壓他,結果被他一個人揍得鼻青臉腫,還把他們操練得跟孫子似的。那叫一個威風!那時候俺才覺得,這小子,有點侯府公子的樣子了,不過,是咱們北疆爺們兒的樣子!”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的酒壺已經空了大半。
秦邵杰的舌頭已經有些打卷,摟著江寒的肩膀,醉醺醺地說道:“將…將軍…嗝…俺跟你說…我聽說朝堂上的那件事了,那葉建明,仗著工部尚書的名頭,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