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茂聽著劉盈這番推心置腹、毫無保留信任的話語,眼眶瞬間紅了。
他再次重重跪下,以頭觸地,聲音哽咽卻無比堅定:
“陛下…陛下以國士待臣,臣必以國士報之!陛下放心!”
“繡衣使者在微臣手中,只會是懸在貪官污吏頭上的利劍,絕不會成為禍亂朝綱的毒瘤!”
“微臣在此立誓,此生此身,皆奉獻于陛下,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人神共棄!”
“好!起來吧。”
劉盈欣慰地點點頭,“此事機密,你暗中協助陳平,先熟悉起來。待機構初成,朕便正式下旨。”
鄭茂激動地起身,他知道皇帝這是在為他鋪路。
隨著天下逐漸平定,戰事減少,他這樣的宦官確實需要轉型。
而繡衣使者,雖然兇險,卻無疑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權力核心中的核心,陛下這是將他真正視作了臂膀。
陳平拿著劉盈特批的、足以堆成小山的五萬金,開始了他的“缺德”操作。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讓心腹手下,在長安乃至周邊郡縣,秘密物色了一批容貌姣好、心思玲瓏、且急需錢財的妙齡女子。
許以重金,進行簡單的訓練后,便給她們分配了“任務”。
目標,正是那些平日里在朝堂上、在太學里,聲音最大、道德旗幟舉得最高的老儒生們。
這些女子,或被安排“偶遇”,或被送入某些老儒生常去的酒樓、詩會作為侍酒女。
她們的任務很簡單――用盡渾身解數,接近目標,灌酒,套近乎,極盡奉承之能事。
在目標醉眼朦朧、志得意滿、甚至開始動手動腳之際,她們便會“不經意”地透露,自己是某位仰慕其“**亮節”的富商派來的,特意送上“潤筆之資”或“束之禮”,以求能得到大儒的只片語或提攜。
然后,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裝有金餅或珠寶的匣子,“強行”塞進老儒生的懷中,或者趁其不備,藏匿于其書房、臥榻的隱秘角落。
陳平原以為,這些自詡清高的老儒生,至少會假意推辭一番,甚至要反復送上幾次,才會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逐漸動搖,露出貪婪的尾巴。
然而,現實卻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超過七成被他列為目標的老儒生,在美色奉承和美酒的作用下,面對那黃澄澄的金子、亮閃閃的珠寶,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許多人只是假模假樣地推辭一兩句,眼睛卻死死盯著財物,喉嚨里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
更有甚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過塞入袖中,臉上還故作矜持地表示“下不為例”、“此乃雅事”。
那副見錢眼開、道貌岸然的虛偽模樣,讓暗中觀察的陳平手下都感到一陣惡心。
“丞相…這也太…容易了。”
心腹回稟時,表情古怪,“根本沒用上后續的手段,一次就成了!虧得您還準備了五萬金,這…這才花了不到一萬,就抓了一堆人的把柄了!”
陳平聽著匯報,先是愕然,隨即臉上露出一種極其復雜的神情,有嘲諷,有鄙夷,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哀。
他搖了搖頭,嗤笑一聲:
“呵…圣人門下,盡是些…罷了罷了!也好,省了老夫許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