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陸徽時嗎?”
陸徽時收回視線,睨了他一眼,“有完沒完?”
顧燕回眉梢輕挑,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到正在院子里架三腳架,和茜茜拍曇花的沈今懿,連連搖頭,替她打抱不平。
“你真是老奸巨猾詭計多端,我們一一妹妹才多大啊,正經戀愛沒談過一次,你追也不追,好家伙,就這么給人叼窩里了,你可真不是東西,好歹也要放下姿態好好追求一下吧。”
“娶回家了慢慢追。”陸徽時眼皮輕掀,不疾不徐道:“不可以么?”
“”顧燕回被堵得啞口無。
“嘿,我說陸總,女生呢,情感豐富,有些時候和你這樣的結果論者完全不是同一套思維,有些事你最好是小心瞞著點,不然一一知道了,憬然那小子要不死心,死灰復燃的最大希望就是你親手給的。”
畢竟,真要說起來,他的手段真算不上磊落。
“他們倆怎么說也有十幾年的感情基礎在,誰都抹滅不了,如果一一知道,你是外部破壞的力,不保證她會選擇憬然”
聽了顧燕回的話,陸徽時眸光微動,不再作聲。夜色深遠,他斂下眉眼,不知道想到什么,指尖摩挲過腕表冰涼的表帶。
顧燕回故意說到這個話題,提醒有之,也有扳回一局的意圖,但看他落寞的模樣,心里又生出幾分澀然。
過去的幾年,他是唯一知道陸徽時心意的人。
當然,以陸徽時的性格,這種說出來就可能為沈今懿招來無妄之災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向第二人宣告。
他會知道,是無意間察覺。
四年前的夏日,沈今懿來京市小住,他那時候還沒去美國,天天和陸徽時廝混,幾乎形影不離。
那段時間,陸徽時回老宅的頻率漸高。
不過這人一貫心思深沉,行事周全,藏得半點不漏,連他都沒有看出半分異樣,只當他是回去陪伴陸亭松。
在一個薄暮冥冥的傍晚,他去書房逮人。
他那時剛好被魚刺卡過喉嚨,沒恢復好,不好出聲,走到門口,剛要敲門的時候,從房門敞開的一線,看到陸徽時站在窗邊。
最后一縷天光襯出男人一身蕭索的清寂,于是在一種莫名的直覺下,他把手收回,站在門口等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