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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1411:奪橋,炸水路(二)【求月票】

            1411:奪橋,炸水路(二)【求月票】

            “什么叫我亂開大?”

            康時聽到警告眼睛都瞪圓了。

            這是誹謗啊,他要上奏主上告褚杰誹謗!

            “就是,康軍師跟隨主上多年,要真有這本事將她克死,當年永固關大發神威就該奏效了。”蘇釋依魯在一旁一唱一和,內心暗暗可惜康時不中用,當年咋沒將沈幼梨一口氣克死?沒將人瘟死,算哪門子瘟神?以他樸素的觀念來看,克不死主上就好比話本首卷和離結果末卷生三胎的夫妻明撕暗秀的把戲。

            有本事克死沈幼梨看看!

            克都克不死,嗶嗶個雞毛啊。

            康時原本以為蘇釋依魯是給自己聲援,聽清他說了什么,忙阻止后者繼續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因為自身的文士之道,康時挺忌諱讖語,生怕哪天一語成讖,懊悔不及。

            褚杰看著康時以及拱火的蘇釋依魯,恨不得一人分一個禁奪聲。若是褚曜在這里肯定能跟他默契一致:“你倆省點兒口水吧,回頭有的是你們大發神威的機會。”

            三人之間毫無默契可。

            分兵出去的這一路,三成是烏州軍,剩余都是褚杰極其部下一手操練培養的精銳。

            蘇釋依魯憋著一股氣不肯服輸,褚杰部將更是如此,雙方明里暗里較勁兒,首先比較的就是二者行軍速度以及效率。你能一口氣趕路兩時辰不停歇?行,那我一口氣三時辰!

            你三個時辰咋了?

            老子可以四個時辰!

            有山路就走山路,沒山路就直接爬。

            跋山涉水是一點兒不肯落后,雙方都咬緊后槽牙,頗有一種腳底板長滿水泡也不能輸一口氣的架勢,可憐軍中隨軍文職遭了大罪。

            眾所周知,戰馬分為活馬以及武氣戰馬——普通武卒占軍隊大多數,武氣戰馬不能全員覆蓋,缺少的份額自然需要活馬補充。

            康時騎的就是一匹活馬,路況好的時候還能忍,路況不好的時候只能下馬牽行,關鍵是這玩意兒顛簸啊,磨得兩條大腿都打顫。

            往腿上綁更柔軟親膚的護具也不頂用。

            之后的路況更惡劣顛簸,戰馬怎么也上不去了,康時只能將戰馬暫時拋下,這下不僅大腿內側磨得疼,兩只腳更遭罪。若非他是文心文士,還真沒有充裕體力跟上速度。

            直至圓月高懸夜空,大軍在陌生地界夜間行軍風險大增,兵馬這才停下來休整,恢復體力。蘇釋依魯看著康時各種甩腿換重心的小動作,道:“軍師不舒服該早點說。”

            讓武卒背著又不會少一塊肉。

            康時坐在石塊上敲著大腿,緩解疲乏。

            他眼神幽怨撇了一眼蘇釋依魯,要不是這倆明里暗里賭氣,跟脫韁野馬一樣拉都拉不住,自己也不會為了追趕咬牙硬撐,現在反而怪他了?康時沒什么力氣一般擺擺手。

            “再有六個時辰能到,咱也不知敵軍在那邊布下多少兵馬,先好好恢復體力。”

            原本三天路程,硬生生被壓縮到一天,一個個還精神抖擻,實在是讓康時開眼界。

            攀比心,真這么厲害?

            蘇釋依魯表示一點兒沒錯。

            烏州軍輸給誰都不能輸給褚杰部將,褚杰這邊也是同理,絕對不能在己方主場讓烏州軍出了風頭。人嘛,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的!

            褚杰巡視一圈回來,點清人馬,確保沒有大批掉隊的——揄狄山脈被人為改造,還是在近期改造,山體不甚穩固,時有山體滑坡發生。士兵一時不察也會掉落山崖喪命。

            萬幸,目前的損失能忽略不計。

            褚杰道:“今夜分批值守,以防偷襲。”

            康時不這么認為,今日夜襲的可能性極小,一來附近沒有足夠埋伏的空間,二來翻山越嶺不僅會是他們的負擔,也會是敵人的負擔。如果他是敵人,他會選擇以逸待勞。

            不過,這些推測沒有說出口。

            他對自己的烏鴉嘴非常有自知之明。

            一旦開口,極小概率也可能百分百發生。

            上半夜是蘇釋依魯這邊值守,褚杰直接原地打坐,大刀就放在腿邊。他將心神全部沉入武殿,不多時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視線升空,方圓數里盡在感知范圍。

            蘇釋依魯作為武者自然能感覺到一點。

            小聲“呿”了聲:“裝!”

            因為心結拖累,這些年被褚杰甩開距離越來越大。一開始還覺得咬咬牙能追上對方步伐,之后難以望其項背,視野之中早沒了褚杰的背影。二人再打一場,他必輸無疑。

            不過,有一點是褚杰比不上的。

            想到這里,唇角泛起笑容。

            褚杰作為武者,無法忽略他帶著侵略性的視線,入定也入定不安心:“你笑甚?”

            蘇釋依魯手肘支著地,也不嫌臟,半躺著看向夜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倆關系多好呢:“月前,老夫的妹妹又查出了身孕。”

            “你那個妹妹……”

            褚杰說著沉默下來。

            蘇釋依魯毫不避諱地道:“有杏林醫士定期看顧,應該能平安生產,只是年紀大了比年輕時候吃力不少,希望會是一個男孩兒。”

            褚杰:“……你瘋了?”

            蘇釋依魯不在意:“老子出身十烏舊族,族內本身就不怎么在乎人倫綱常,那些玩意兒都是你們才會在乎的。沒有這個孩子,有些坎兒就始終邁不過去,有一個也好。”

            妹夫都死多少年了?

            “死人不該擋活人的道。”

            褚杰:“……”

            蘇釋依魯不知哪里摸出一把豆子,丟出用嘴接:“這么多年,也不見你再找?你不會真打算跟褚無晦幾個老男人抱團頤養天年?”

            褚杰白眼差點兒翻上天靈蓋。

            蘇釋依魯這個老東西是要跟他談心?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武膽武者記性太好了,他現在閉眼都能想起妻兒笑貌音容,“……你說我就得了,別咒無晦。他年輕有為,怎么就沒人要了?”

            褚杰還指望褚曜能過繼一個孩子給他呢。

            是的,他現在還沒死了這條心。

            為此還暗中努力做了不少,包括但不限于改善府上風水,挪開門口樹啊,石頭啊,萬一還不奏效,他只能找人重新算算祖墳風水。

            蘇釋依魯:“……年輕有為?”

            跟褚杰差不多年紀的老菜幫子算年輕?

            褚杰:“……”

            好一會兒,蘇釋依魯才聽到旁邊死敵默默道:“別逼我在這么好的夜色下打你!”

            蘇釋依魯又“呿”一聲。

            若非場合不對,他都想拍著臉挑釁兩句——有本事別只放狠話,掄拳頭打過來啊!

            康時:“……”

            聽了半天懷疑二人外界的傳聞。至少在他老家,沒有死對頭會一塊兒賞月互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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