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很快被抬上救護車,她疼得已經只能艱難吸氣吐息,缺氧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醫院,等她被送到醫院,立刻被推進產房。
顧易被護士喊去掛號繳費,辦一系列的手續,他也是第一次攤上這種情況,有些手忙腳亂,頭一次那么慌,生怕周凝有什么事。
她要是有什么事,他真不好跟老板交代。
顧易辦完手續就在急救室的門外焦急踱步,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
只要有個護士和醫生出來,他趕忙上去著急問道:“里面情況怎么樣?”
醫生匆匆忙忙的說幾句就走開了,是護士把他帶到一旁繼續了解情況,問他是不是家屬,不是家屬的話最好聯系家屬過來一趟。
顧易說:“她家里人暫時來不了,她的情況很危險嗎?要家屬簽字嗎?”
“那你能聯系上家屬嗎,她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情況不穩定,需要留院觀察,得讓她家里人過來一趟。”
顧易說:“如果她家里人一時半會來不了怎么辦?”
“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老板娘,我們老板這會有事,來不了,她的哥哥又在國外,父母已經不在了。”
“那你能聯系上她丈夫嗎,一定要把情況告訴她家里人。”
“好,那我繼續聯系。”
“那你先聯系。”
但是他周凝不告訴趙靳堂,他理解周凝怕打擾趙靳堂的心情,他這會非常糾結,只能打給周湛東,不管能不能現在趕回來,總得說一聲。
顧易是有周湛東的聯系方式的,很快聯系上,把周凝的情況一說,周湛東立馬坐不住,他這邊是凌晨,非常晚了,沒有航班能夠回國,他讓顧易先等情況,隨時告訴他,他馬上查機票定最快的航班回來。
周凝的情況不算好,羊水破了,比預產期還要早半個月,醫生護士圍了一堆,讓她調整呼吸和節奏,平復心情,不要著急,然而她其實都聽不見,痛得暈過去又醒過來,真的仿佛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嚴重體力不支時,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奄奄一息,沒有力氣,醫生讓她稍作休息,緩一緩再繼續生,宮口已經開了兩指了,再撐一撐,讓她別睡過去,用力生出來。
周凝身體一向不好,她承受不了那么強的高消耗,最后一次耗盡全身力氣后,眼前一暗,徹底暈了過去。
最著急的莫過于顧易了,他看著緊閉的大門,急得團團轉,他在心里不斷的祈禱,望老天能夠保佑,希望一切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大的小的都要平平安安,不然老板回來,他沒辦法交代。
天色漸漸暗下來,顧易左等右等,還是沒等到里面傳來好消息,一直到晚上七點左右,周湛東再來電話,問他周凝的情況如何,顧易支支吾吾說:“還、還沒有消息。”
“這么久了還沒有消息?”
“嗯,醫生說難產,現在還沒出來,不知道什么情況。”
“這么嚴重?”
是有點嚴重。
顧易說:“要不要我還是聯系老板吧。”
周湛東思索一陣,說:“你能聯系上就聯系,聯系不上就算了,等他忙完自己會找回來,我已經到機場了,等會轉機,你幫我看好她,必要時候,大的比小的重要。”
“好,明白。”
顧易跟打了一針安定劑一樣,然而還是不敢太放心,周凝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那么久都沒消息,他恨不得是他在生,但是可惜的是他生不了。
周湛東一樣擔心,他上了飛機就一直惴惴不安,眼皮跳得厲害,飛機又延誤了,遲遲不起飛,一直在停機坪里,紋絲不動,他坐立難安,找來空間詢問,得知有異常情況,估計要延誤一個小時。
他低頭頻頻看手表,這一延誤,不知道是一個小時起還是一個小時,得延誤到什么時候去。
周湛東緊了緊后槽牙,緊皺的眉頭暴露他內心的焦躁不安,他拿出手機打給孟婉,想請孟婉幫忙去看看什么情況,有孟婉在的話,他會比較安心一點。
“孟婉,是我,你有空嗎,周凝回樺城的路上忽然羊水破了,被送去醫院后難產,我的飛機還沒起飛,還得轉一趟。”
“凝凝羊水破了?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去!”
周湛東說了醫院地址,“那麻煩你了。”
“客氣什么,我現在馬上就過去,你安心坐飛機,別著急,凝凝那我來看著。”
“好,謝謝。”
孟婉放下工作趕緊訂票趕過去。
等她趕了過去,是大晚上,她在路上打周凝的手機號碼,接的人是顧易,她便和顧易取得聯系,緊趕慢趕,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而那時候周凝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出來,生下了一個男孩子,但因為早產的緣故,一生下來就被護士抱進了保溫箱觀察。
周凝生完體力耗盡,睡著了,被轉入普通病房休息。
顧易都要燒香拜佛了,還在祈禱母子倆平安順遂,尤其是小朋友,孩子被抱出產房的時,顧易還去看了一眼,眼睛都還沒睜開,皮膚皺巴巴的,全身泛紅,很小一只,看起來就不太正常的樣子。
孟婉抵達,踩著高跟鞋在空曠的走廊上有輕微的回響,她找到周凝所在的病房,敲了敲門進來,顧易在一旁守著剛醒過來的周凝,她人還很虛弱,臉色慘白,整個人憔悴了一圈。
看到孟婉來了,周凝露出慘淡的笑容,說:“你怎么來了?”
“你先別管我怎么來了,你怎么樣,生了嗎?”
“生了,孩子早產很虛弱,在早產箱觀察。”
顧易一旁說:“我剛去看過了,護士不讓隨便進去,我就在門口看了一眼,孩子身上都是管子。”
孟婉握住周凝的手,滿眼的心疼,說:“是不是很疼?”
“嗯。”其實不用說的,她是順產,不是無痛打麻藥,疼是不用說的,“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辛苦了,真是的,你生孩子,趙靳堂呢,他怎么能不在,他又去哪里了?那么關鍵的時候!怎么能這樣!”
孟婉替她打抱不平,非常生氣。
周凝說:“真不要緊,不怪他,他也不想的,他最近有其他事要辦,比較忙,我這是提前生,他也沒想到。”
“好了,我說他一句不是,你就幫他說話,那他人呢,去忙什么了?他知不知道你生了,電話有沒有來過?”
孟婉一口氣問了n個問題,周凝喘口氣,聲音很輕說:“他有正事要忙,還不知道我生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
“到底什么正事,連你生孩子都不來?”
“好啦,不要緊的,生個孩子而已,他不在,我不也是生了。”周凝不計較這些。
“你就是脾氣太好,被他吃得死死的,這要是我,我生孩子,我老公不在……”孟婉話鋒一轉,意識到什么,趕忙轉了話口,“算了,我又不生。”
周凝還是溫柔笑笑,說:“好,那我的兒子認你當干媽吧。”
“那輩分不是亂了?不行,我可是你嫂子。”
“對喔,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