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嶺深深看她一眼,扯了下嘴角,說:“真沒了?”
“嗯,沒了。”
“嗯,我走了。”
沈宗嶺說完就走了。
沈宗嶺這套房子是老式的別墅,一共上下三層,趙英其的房間在三樓,窗外正對面的是后院的游泳池,周圍的環境清幽僻靜,適合靜養,她趴在欄桿上,恰好看到沈宗嶺從走出來,站在泳池邊打電話。
她心里一驚,下意識退回房間,卻見沈宗嶺沒有發現她,她躲在窗簾后,悄悄探出頭。
沈宗嶺不知道跟誰打電話,通話時間挺久的,他單手插兜,一只手拿手機,那副樣子高冷又很拽。
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三十五歲多的男人。
她一直覺得自己挺幼稚的,其實有時候,這個狗男人比她還要幼稚。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男人至死是少年?
趙英其正出神的時候,泳池邊在打電話的男人回頭一看,就看到她站在窗戶旁邊,兩個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對,視線在空氣里相會,都沉默住了。
沈宗嶺掛了電話,頂了下腮幫子,收回視線,進屋去了。
趙英其臉頰有些發熱,她放下窗簾,想了下,直接打開玻璃門,走到外面的露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一口氣,呼吸新鮮空氣。
剛剛那種情況,誰先移開視線誰先尷尬。
她沒什么好尷尬的,沈宗嶺可以若無其事,穩若泰山,她也一樣可以。
而此時國內因為趙英其的失蹤而掀起一番動蕩,天天都在報道她失蹤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媒體記者把所有的焦點對準到趙家,趙家所有人都避而不答,諱莫如深。
趙夫人剛好回港和趙父開戰,大吵一架還鬧到要離婚的地步,卻意外得知趙英其失蹤,差點暈過去。
緩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去找趙英其,不計代價,一定要把她女兒找回來。
而趙父得知趙英其失蹤,并沒有太強烈的反應,反而是知道潼潼被趙靳堂帶走之后,他聞若未聞,沒有什么反應,好像不意外。
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料內。
李助理這時候來了電話,和趙父匯報:“趙董,我這邊已經安排妥當了。”
“小孩子沒事?”
“沒事,在醫院接走他就安排了其他醫護團隊照顧。”
“早產兒的身體不好,你讓那些醫生護士多注意點,我就這么一個孫子,必須注意點。”
“明白。”李助理說,“不過……”
“不過什么?”
“我擔心我們從醫院貿然接走小少爺,ryron萬一查到我們頭上……”
“怕什么,你忘了你是給會辦事的。”
李助理說:“我是有這方面的擔心,ryron很愛那個女人,他們的孩子,他自然……”
“他們的孩子又怎么了,那是趙家的種,趙家的孩子,我有權處置。”
李助理知道趙董這是重新培養繼承人,但是一聲不吭瞞著趙靳堂把孩子接過來,以趙靳堂的脾氣,這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鬧得趙家天崩地裂的。
“可是趙董,ryron的脾氣萬一知道,他可能真的會……”
趙父冷呵一聲:“你怕他?”
李助理說:“不是怕,我是擔心影響他對您的感情,到時候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輪不到你操這份閑心,管好你自己,我怎么交代你怎么做。”趙父沉聲說。
“是,抱歉。”李助理沒再說什么。
“ryron那邊情況如何了?”
李助理畢恭畢敬回答道:“那個女人剛生完孩子,非常虛弱,ryron好像瞞著她孩子不見的事,她還不知道,現在還在醫院調養,不過這事瞞不住的,ryron沒辦法隨便找個一樣大的孩子來應付交差。”
趙父吩咐道:“你想辦法讓那個女人知道她兒子不見了。”
“可是……她剛生產完,要是知道她兒子不見了,萬一受到刺激……”
“豈不是更好,要的就是她受到刺激,她不是有過自殺病史么,我給過他們機會和時間,真以為我很仁慈,能讓成全他們?做什么白日夢,想都不要想。一個有精神病史和自殺史的女人,別想進趙家家門。”
趙父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這不是趙靳堂和家里斷絕關系可以解決的,只要趙靳堂姓趙,身上流的是趙家的血,就永遠不可能撇得清楚關系。
李助理說:“是,我知道了。”
趙父接著說:“至于這個孩子,應該取個名字了。”
剛出生一個月都沒有,還沒有身份信息,李助理說:“您說,應該叫什么名字?”
趙父在紙張上大筆一揮,寫下一行字,叫趙朗謙。
……
醫院里,孩子失蹤的事情其實已經傳開了,周凝等身體好點了,一直想去看看孩子,卻每次都被護士以孩子現在情況還不方便探望為理由拒絕了,次數一多,周凝也察覺到不對勁,大家都攔著不讓見。
周凝又是個情緒敏感多疑的人,問了身邊所有人都說沒有什么事瞞著她,她愈發覺得不安,等趙靳堂忙完回到病房陪她了,她小心觀察趙靳堂的神色,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破綻,然而好一會兒都沒有。
“孩子現在怎么樣了?”周凝跟沒事人一樣問起他。
“情況有點好轉,不過醫生說了,還得觀察呢,好多早產兒都得待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出來。”趙靳堂一邊剝橘子一邊說。
周凝說:“我就不能去見見他嗎?”
“不著急,你看你現在身體都還沒好,先把身體養好了再去看也得及,他總不能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