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捏了捏她的臉,眼里帶著笑:“知道,我媳婦厲害著呢。”
正說著,院外傳來李嫂的聲音:“安安啊!顧護士剛才來問,明天正式演出你還彈不彈……”
凌安安立刻揚聲應道:“彈!怎么不彈?”
她知道顧蘭蘭心里準憋著氣,往后指不定還會找茬。
可那又怎樣?
她是嬌氣,可骨頭里那點不服輸的勁兒,不輸任何人。
拉練的戰士們能頂著風雪往前沖,她憑本事懟回輕慢,也不算輸。
往后再有人輕慢她,她就拿出本事懟回去,嬌氣不是錯,輸了才丟人。
第二日正式演出,雪倒停了,風卻更烈。
凌安安今日沒穿大衣,裹著陸宴的軍大衣,懷里揣著暖手袋。
被陸宴護著往操場走時,正撞見顧蘭蘭從衛生所出來。
白大褂里換了件棗紅色的棉襖,辮子上還別了朵絨布花,瞧著比昨日精神些。
“陸營長,凌嫂子。”
顧蘭蘭先開了口,聲音聽著平和。
眼神卻往陸戰霆身上掃了掃:“今兒可得好好唱,別辜負了戰士們的期待。”
凌安安沒接話,只往陸宴身邊靠了靠。
顧蘭蘭笑了笑,目光落在凌安安懷里的暖水袋上。
又添了句:“凌嫂子倒是嬌慣,這點風就揣上暖手袋了,不像我們在衛生所,大冷天還得洗手換藥呢。”
“我媳婦懷著孕,仔細點應該的。”陸宴開口聲音淡了些。
說完護著凌安安往前走:“失陪。”
顧蘭蘭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握拳指節泛白。
此時舞臺上已生起了炭火盆,倒是不那么冷了。
凌安安剛坐下調手風琴,文工團的老團長就湊過來。
遞了杯熱姜茶:“別緊張,就照昨兒彩排那樣唱就行,有勁兒!”
凌安安道謝,接過姜茶抿了口,不經意瞥見顧蘭蘭坐在臺下第二排,正跟旁邊的衛生員說話,時不時往臺上瞟一眼。
只是那眼神不像來看演出,倒像來挑錯的。
等輪到凌安安上場時,陸宴就站在臺側的柱子旁,微笑看著她。
凌安安深吸口氣,手風琴的風箱一拉,《紅星歌》的調子就開始了嗎。
“紅星閃閃放光彩~”她開口唱時,臺下瞬間靜了。
戰士們都忍不住的跟著合唱,激情昂揚。
顧蘭蘭坐在臺下,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
她原想著凌安安許是昨日僥幸,今兒準會怯場。
沒成想這一開口,連她自己都跟著心里發顫。
一曲終了,臺下的喝彩聲差點掀了棚頂。
老團長在臺邊直拍手:“好!比昨兒還好!”
凌安安紅著臉鞠躬,下臺時。
就見顧蘭蘭突然站起來,揚聲說:“凌嫂子唱得是好,就是手風琴拉得還有些生,要是練得再熟些,怕是能去文工團了。”
這話聽著是夸,卻藏著話,暗指凌安安手風琴底子差,全靠運氣。
凌安安還沒開口,陸宴就先道:“我媳婦鋼琴彈得極好,手風琴是頭回碰,能成這樣,我瞧著比不少練了幾年的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