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說了?”
王嬸的調門陡地拔高:“你張不開這張老嘴,難道指望小善、小良兩個棒槌自己湊上去。
跟將軍說‘我能行’、‘我本事大’?那不成賣大力丸的了?”她狠狠剜了丈夫一眼,語速飛快。
“你就坐在對面,給王善、王良說幾句實打實的好話:‘猛哥兒,我家小善九歲就能摔倒黃牛犢子,那股子猛勁兒,可少見!’
‘小良十二歲就能舉起老碾場那幾百斤的石碾子,根基扎實著哩!’這些響當當的本事,你半個字都不提?你是要捂餿了,帶到土里去?”
她叉著腰,身子前傾,那雙常年操勞、略顯粗糙的手用力拍著膝蓋:“你得讓猛哥兒看重他們。
得留下有本事的好印象,這次軍功提拔多少人盯著?錯過了這次露臉的機會,以后升官發財的門檻兒有多高,你能拿鐵錘敲平嘍?啊?”
李根生像是被爐火烤得難受,嘴唇蠕動著,喉嚨里發出含糊的“咕噥”聲,想反駁,奈何詞庫貧瘠得像干涸的水洼。
他憋得額頭都沁了汗,最終只變成一聲沉重的嘆息,沉默地垂下頭,任由婆娘逞口舌之利。
他嘴笨,根本就說不過,幾十年了,面對這張利嘴,永遠是那個笨口拙舌、被“錘打”的鐵砧。
王嬸瞧著丈夫這副悶葫蘆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但話題一轉,又扯出了新主意:
“你呀,光知道打鐵,連人情世故都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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