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妨試試!看是你們人頭夠硬、家底夠厚,還是本官的運河閘口更硬更牢、更不可逾越!”
書齋時間仿佛凍結,陷入令人發狂的真空死寂,落針可聞,唯余心跳悶響與沉香煙氣絕望扭動。
窗外夕陽最后猩紅余暉漫過權力桌案,將運河輿圖與封鎖令卷宗染得血紅,宛如凝固的潑墨血痕。
四大會首面無人色,汗透重衫,垂首縮肩如待宰羔羊,連呼吸都壓抑。
死寂中,一個年輕書卷氣的聲音在角落顫抖響起,許是賬房或小管事,帶著焦急與微弱正義感。
“劉劉大人,使不得。商路斷絕,南河堡今冬必缺物資。
天寒地凍,運河將封草原韃子來攻邊堡如何守?堡破多少軍民遭屠戮流離生靈涂炭啊!”
聲音如投水石子,突兀尖銳。
所有人目光聚焦那發聲人,充滿驚懼與復雜,有人如看死人,有人眼底閃過認同與絕望。
“哼!”一聲嘲諷的鼻音從主位傳來,打斷微弱諫。
劉德福眼底寒光如毒蛇利齒,鎖定角落人影,虛偽平和斂去,換上冰冷公事公辦面孔,義正詞嚴如宣圣諭:“生靈涂炭?本官管不著。清淤是幽州府合議命令,為萬千行旅性命。”
他微微前傾,壓迫感陡增,目光掃全場,語調轉刻骨冷漠:“南河堡是否缺衣少食,能否過冬自有帥司過問,守土將官承擔。”
“至于守不守得住?將士是否效死?這些”
他故意停頓,臉上浮現置身事外的殘忍輕松。
“呵與漕運何干?與本官何干?”
劉德福聲音再次拔高,滿是官方權威:“本官只是傳上官令,諸位需體恤朝廷苦衷,莫讓漕運司為難!”
軟中帶硬,笑里藏刀,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