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張凌云不好意思和曹玉娟說,但又想把劉天琦給她u盤的事告訴曹玉娟,她猶豫了一會。說道:“天琦出事前,交給我一樣東西。”張凌云的聲音有些發顫,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襯衫下擺,“是個u盤,他說很重要,讓我務必收好,千萬別給任何人。”
“什么樣的u盤?”曹玉娟追問,聲音不自覺地繃緊。
“黑色的,外殼有點裂了,掛著個紅色的繩結。”張凌云抬眼看向曹玉娟,眼里的慌亂藏不住,“他說那里面是……能讓一家人過好日子的東西。可后來……后來有人找到我,拿著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威脅,我害怕極了,就把u盤交出去了。”
“你看過u盤里的內容了嗎?”
張凌云說:“沒有,我也不會搞這些東西。”
“他告沒告訴你,以后將u盤交給誰。”
“沒有,他只說這u盤很重要,讓我千萬要保管好!”
說到最后幾個字,她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頭也垂了下去。病房里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滴”聲,劉天琦的眼睛依舊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對這場牽扯他命運的對話毫無察覺。
曹玉娟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撫過丈夫露在外面的手背――那里冰涼,纏著紗布。
“那些人是誰?”曹玉娟的聲音很穩,眼神卻冷了下來,“他們拿了u盤,是不是就害了天琦?”
張凌云猛地抬頭,淚水終于忍不住滾落:“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天琦出事,一定和這個有關!他之前跟我借過錢,說要‘贖你出來’,我當時沒多想,答應借給他五十萬,是我的私房錢,現在才明白……”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手捂住嘴,肩膀微微發抖。
曹玉娟聽張凌云說為了救自己出來,劉天琦開口向情人借錢,可見自己在劉天琦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想想自己這些年又是錯得多么離譜,原來他們都把彼此的在乎藏在心底。
曹玉娟可以判定,劉天琦由于要救自己,需要一筆巨款,他拿著u盤,向人要錢,可能u盤里的東西能讓對方承受不能承受之重,所以對方制造車禍,殺人滅口。
對方肯定是和劉天琦非常熟悉的人,他們知道劉天琦沒什么朋友,夫妻關系也不好,如果u盤有備份的話,很可能放在情人張凌云身上,所以才對張凌云下手。
曹玉娟看著張凌云,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此刻哭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倒讓她之前的猜忌淡了幾分,也對她產生了一絲同情。
“你別怕。”曹玉娟站起身,走到張凌云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天琦還躺在這里,不管是什么事,我們總得弄清楚。”
她低頭看向病床上的丈夫,伸手覆上他的眼睛,遮住那片空洞:“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這些苦。”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床單上投下一塊亮斑。張凌云望著曹玉娟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堅強得多。”
在她的認知里,老婆遇上老公的情人,肯定會發瘋一樣的撕打,吵鬧,辱罵,沒想到眼前的女人一直很平靜,也沒有要找她算賬的樣子,她掏出了一張卡,對曹玉娟說:“卡里的錢是我答應借給天琦的,現在你出來了,也用不上這筆錢,卡里我幫天琦兩次繳了十萬塊錢的醫藥費,里面還有三十萬,你收下,我和他相處一場,算我的心意。”
曹玉娟沒有伸手接卡,她感到很奇怪,自己竟能心平氣和的對待老公的情人。
曹玉娟看著那張銀行卡,指尖在床沿上頓了頓。病房里的陽光移到了劉天琦的腳邊,把他纏著紗布的腳踝照得發白。
“這錢我不能收。”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無論天琦欠你的情分,還是你欠天琦的情份,該他自己還的,等他醒了,讓他跟你算。”
張凌云捏著卡的手指緊了緊,卡面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本以為曹玉娟會鄙夷這錢的來路,或是干脆接過卡,摔在她臉上,可對方的平靜像一汪深水,讓她準備好的一肚子辯解都堵在了喉嚨里。
“可他現在……”張凌云的聲音澀澀的,“這些錢至少能讓他用最好的藥。”
“醫藥費我會想辦法,我是他的妻子,這是我的責任。”曹玉娟轉頭看向病床上的丈夫,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他這輩子最怕欠別人錢的錢,我不能讓他躺著的時候還背著債。
張凌云望著曹玉娟的側臉,忽然明白劉天琦為什么總在她面前念叨“我老婆厲害得很”。眼前的女人,眉眼間帶著風霜,卻比她這一身精致的打扮更有底氣。
“那……我還能來看看他嗎?”張凌云小聲問,像個怕挨罵的學生。
曹玉娟沒立刻回答,伸手擦掉劉天琦眼角溢出的一滴液體――不知道是藥水還是別的什么。“他都這樣了,你來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不過我也不攔著你,想來就來。”她頓了頓,補充道,“畢竟,你也是擔心他的人。”
張凌云把卡放回包里,站起身時,高跟鞋在地板上磕出一聲輕響。她走到病床邊,深深看了劉天琦一眼,那雙空洞的眼睛依舊望著天花板,可她總覺得,他好像聽見了什么。
“那我……先走了。”張凌云的聲音有些發飄。
曹玉娟沒抬頭,只是“嗯”了一聲。直到病房門輕輕合上,她才緩緩舒了口氣,額頭抵在劉天琦的手背上。儀器的“滴滴”聲里,她聽見自己的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她知道,這場仗才剛剛開始。要叫醒床上的人,要找出拿走u盤的人,還要弄明白劉天琦藏在那些“沒說出口的事”里的牽掛。但此刻,看著丈夫溫熱的皮膚透過紗布傳來微弱的溫度,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窗外的風掀起窗簾一角,帶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也帶來了一絲陽光的暖意。
在一家賓館的房間里,上午在劉天琦的病房里的那個護士,正和譚健打情罵俏,譚健忽然問:“以你的經驗判斷,劉天琦那小子會醒嗎?”
護士說:“我又不是醫生,但我聽劉天琦的主治醫生說他很難蘇醒。”
譚健一聽,說道:“這是天意,他找死。”說完把護士壓在身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