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三個字,就可以在慶國之內橫著走了。
想到這里,慶帝終于說話了,“承澤如何?”
四個字,打鐵了陳萍萍的猜想,李承澤是二皇子的名字。
陳萍萍忽然吸了口氣,“啊……臣以為,陛下所極是。”
“嗯?”慶帝看著陳萍萍,這個老怪物在想什么,慶帝心中明白的很,他忽然覺得好笑,用鼻子哼了一聲之后,才緩緩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陳萍
萍轉身,在宮女的陪伴下緩緩向外面走了出去。
御書房的甬道很長,陳萍萍準備走的時候,能感覺到慶帝也站起來了,他要去哪兒,陳萍萍不知道,他安穩的靠在了輪椅上面,隨著宮女的推動,他的身軀向前走著,直到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此時正好遇到了侯公公安排完了吐蕃的使團,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
“陳院長。”侯公公點了點頭,立刻行了禮。
陳萍萍也跟他點了點頭,但是這個時候,陳萍萍忽然感覺到不妙!他震驚了!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他的身后出現!可是,這是御書房!他不能動!他根本不可以動!
殺氣出現的瞬間,消散了,而陳萍萍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后背上被死死地釘了一支箭!
只不過這支箭沒有刺入他的肉體,而是釘到了輪椅上。
而身后的宮女,似乎無法再出一絲的聲音,她趴在了輪椅上,一動不動。
陳萍萍緩緩地向后看去,慶帝松開了手中的那支弓。
那支弓是大皇子獻給他的。
此時的慶帝目光淡然的看著陳萍萍,隨后,轉身離去了――
監察院的人似乎都沒有見過陳萍萍如此的慌張,只是這樣的慌張并沒有體現在什么地方,只是他的臉頰的兩側,出現了汗液而已。
費介推著陳萍萍走到了他的房間之中,腳步不知不覺快了許多。
“到底怎么了?”費介皺著眉,看著陳萍萍。
陳萍萍這才緩了一口氣,他用袖子擦了擦汗,長出了一口氣。
“你在演?”費介不解的看著陳萍萍。
“陛下生氣了。”陳萍萍說道。
“為何生氣?”費介問道。
“因為我猜到了他的心思。”陳萍萍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次,范閑兇多吉少了。”
“什么意思?”費介當即就急了,他看著陳萍萍,怒道,“你別告訴我你又推薦范閑做什么了,要是真是出個什么三長兩短,我……”
“二皇子要去西陲邊關。”陳萍萍打斷了費介的急躁,冷聲說道,“突厥和吐蕃要開戰了。”
費介正大了眼睛看著陳萍萍,他似乎想要從對面的人口中說出的這句話里面,捕捉一丁點和范閑有關系的事情,可是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出來這到底和范閑有哪門子關系!他歪著頭說道,“你別賣關子,趕緊說,這和范閑有什么關系?”
“問題在于,陛下和我說了這么一句話。”陳萍萍看著費介,此時他的眼里也寫滿了擔憂。
“什么話?”費介問道。
陳萍萍緩緩地說了方才在御書房的經過,他之所以會說,是他已經斷定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皇上說的話原話是,朕的皇子們也該歷練歷練了。
重點就是在這里,費介也明白了些什么,他看著陳萍萍,陳萍萍看著他,二人不不語。
朕的皇子們,當然包括范閑,而這一次范閑去的地方,是北齊!而且是北齊誠邀的人,也就是說明,若是二皇子想要讓范閑死,那他可以直接走到西陲邊關,什么都不管,帶上幾百人去先打突厥一頓,那么這個時候剛好到達北齊的范閑,會怎么樣?
北齊會直接放了范閑?想屁吃!他會和冰云一個下場,或者是更加的慘烈,他將會被帶到西陲邊關,而范閑如若是到了西陲邊關,他又會面臨什么?
被北齊扣押,那么就是無盡的酷刑和階下囚的待遇,范閑會過的生不如死,這是兩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若是被北齊放出來呢?就算是打到最后北齊再次退兵,釋放范閑,那么他就會到慶國的手上,而西陲邊關這一次戰事的人,是二皇子,是他親自帶兵。
二皇子會留著范閑?親手送他回京都城?
根本不可能,二皇子就算仁至義盡,也就是帶一具全尸回來。
這一次的皇帝歷練的,恐怕不是二皇子,而是范閑。
這是一個死局,無法破的死局!
而陳萍萍唯一的反抗,就是在陛下提問的時候,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勢必已經被那個敏銳的帝王看的徹徹底底,他想要反抗,他想要保全范閑甚至伸出援手。所以皇帝才會讓他走,然后在他的輪椅上深深的釘下了一支箭。
這支箭是警告,是警告陳萍萍不能干涉他的家事,二皇子和范閑,是他的兒子,不是陳萍萍的兒子,是他手里的兩顆珠子,是他棋盤上的兩顆棋子,和你陳萍萍,一丁點關系都沒有,你只是我的一條老狗。
而已!
陳萍萍雙手死死的扣著輪椅,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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