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阮慕之已經聽不到身后的嘈雜聲了，她稍稍抬起手掌，接住一簇大的雪花。

雪花在她掌心中融化，阮慕之將融化的水攥進掌心中，緩緩下壓身子，露出的半張臉緊貼著沈澗洲溫熱的后頸。

她說，“沈澗洲，雪下大了。”

沈澗洲呼出一口白霧，“冷不冷？”

鼻間全是沈澗洲身上清涼的薄荷味，在這個天氣中，是會讓阮慕之有種更冷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阮慕之眼眸開始濕潤，眼淚順著鼻梁落進沈澗洲的衣領。

“不冷，燙死了。”阮慕之帶著哭腔，“你的心太熱了，我快被你燙死了。”

后頸的溫度燙人，沈澗洲腳步不停，只輕輕的往上拖了拖阮慕之，問，“為什么還要回來？”

為什么知道了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還要回來。

早在酒店視頻那次，沈澗洲就看出了不對勁。

阮慕之說她去了x國，可x國的白天怎么會這么安靜。

還有那個床頭柜，阮慕之大概不知道，他在y國待了這么久，那家醫院他也去過無數次。

她住的那家酒店，他怎么可能沒住過。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阮慕之會離開的打算，卻在今日接到了一條郵件通知。

是艾賽琳發給他的。

“恭喜。”

只有兩個字，卻是沈澗洲獨處黑暗中的第一縷光。

沈澗洲看到郵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王濟去查了今天y國到陽城的航班。

阮慕之真的回來了。

“因為你在等我。”阮慕之摟緊沈澗洲的脖子，“五年前，我落水那次，救我上來的人是你。”

“嗯。”

“為什么不告訴我？”阮慕之抽了抽鼻子。

“因為慶幸。”沈澗洲呵出一口氣，“慶幸還好你喜歡上的人不是我，不然世界上又要多一個傷心的人，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試探，卻還是不敢靠近你。”

“傻瓜。”阮慕之湊上前，趴在沈澗洲側頸咬了一口，“那你又為什么要回來？又為什么來找我？”

“他對你不好。”沈澗洲回想起自己剛知道霍熠風只是玩捏阮慕之的時候，那種瘋狂的，想把阮慕之鎖在身邊的感覺，快把他的理智吞噬了。

他說，“因為他對你不好，我怕你一直傻下去。”

“他現在回頭了，甚至為我跳海，很多事情足夠證明他對我好了，你怎么不放手了？”阮慕之問。

沈澗洲停下腳步，白茫茫夜色快把兩個人吞沒，雪越下越大，那邊廣場的音樂已經停止了，小孩兒們回了家。

彩色的折射燈照應在沈澗洲的側臉上，他背著阮慕之，緩緩回頭，對上她歪頭看他的眼睛，“舍不得，我舍不得再把你讓出去。”

阮慕之笑了，嘴角掛著淚，笑的很開心。

她湊近輕啄沈澗洲的嘴唇，“會好的，我們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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