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像是被這無恥的指控氣到極致。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春貴人,痛心疾首道:“春貴人,你還要血口噴人到幾時?”
“韞兒雖不是本宮一手帶大的,但本宮將她視如己出,怎么會拿她的性命來開玩笑?”
“你這般攀咬,無非是想將水攪渾,為自己脫罪。”
春貴人已被逼到絕境,口不擇道:“視如己出?呵!”
“大公主又不是你親生的,你在這里裝什么慈母情深?!”
“你不過是想利用她固寵,再利用她來除掉嬪妾罷了!”
這話犀利無比,瞬間撕破了莊貴妃的偽裝。
莊貴妃指著春貴人,氣得嘴唇哆嗦,半天才泣聲道:“陛下,您聽聽……”
“春貴人毒害韞兒不成,如今還要這般惡毒地離間我們母女感情,倒打一耙!”
“臣妾……臣妾實在……”
她似乎悲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無聲地流淚,這模樣比任何控訴都更有力。
春貴人看著莊貴妃的表演,和帝王越來越冰冷的眼神,心中一片絕望。
她明白了,自己千算萬算,終究還是低估了莊貴妃的狠毒和縝密,一步步落入了對方精心準備的死局之中……
所有的辯解,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春貴人只能重重地將頭磕在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陛下,嬪妾所句句屬實!”
“是貴妃娘娘在陷害嬪妾!求陛下相信嬪妾!求陛下明察啊!”
然而,春貴人的哭求,在蘇全葉的供詞、莊貴妃的悲憤,以及那些似鐵一般的證據面前,顯得如此空洞而可笑……
南宮玄羽低頭看著這場愈發丑陋的鬧劇,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鳩羅散從春貴人的寢殿搜出,大公主從她水溪閣回來便毒發。人贓并獲,鐵證如山。
以此罪論處,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但……正如春貴人所,一個無依無靠的西域女子,謀害大公主只為報復莊貴妃?這代價未免太大。
若真是西域的某些勢力,借春貴人的手生事,或是朝中有人想借此攪動風云……
那此刻殺了春貴人,無疑是斬斷了最重要的線索。
更何況,此女是他用來試探,乃至鉗制晉王的一步暗棋。就這么廢了,未免可惜。
然而皇嗣被毒害,此事駭人聽聞,若不做嚴懲,天家威嚴何在,后宮法度何存?
日后豈非人人皆可效仿?
瞬息之間,萬千權衡已在帝王心中走過一遭。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冷威嚴,決定了春貴人的命運:“春貴人藏有劇毒,有謀害皇嗣之嫌,罪無可赦!”
聽到這話,春貴人的心瞬間沉入谷底,臉色慘白如紙。
莊貴妃眼中則閃過一絲快意,卻沒有表現出來。
帝王話音微頓,繼續道:“但念你方失皇子,心智失常,恐是一時行差踏錯,朕便網開一面。”
“即日起,廢黜貴人位份,貶為庶人,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