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去拿了杯果汁,看到桌子上有紙筆,順手一起拿去露臺。
她正好給晏深打張欠條。
“在寫什么?”
身后冷不丁響起江則序的聲音。
沈魚快速把欠條塞進口袋里,笑笑:“沒寫什么,隨便涂鴉。”
又問他:“小舅舅怎么出來了?”
“怕你哭。”江則序微微彎腰,檢查她的眼睛,沒看到哭過的痕跡,放下心:“阿深就是這個性子,你別放在心上。他最近跟家里鬧不愉快,心情不好。”
鬧不愉快她知道,心情不好沒看出來。
一天三頓胃口不要太好。
“我知道。”沈魚順嘴問了句:“深哥為什么要退伍?”
前世沒有這茬事,沈魚挺費解的。
“我一會問問。”江則序也還不清楚,轉而問起她自己的事:“一直沒回家?”
沈魚搖頭:“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也在找工作。小舅舅,我這次沒在鬧。”
別人怎么想她無所謂。
她希望江則序明白,她是認真的。
江則序有點不明白:“小魚,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沒有。”沈魚輕松一笑:“我只是想通了,他們能輕易舍棄我,證明他們并不愛我,我強求不愛我的人愛我,是在犯傻,跟自己過不去。我想放過自己,小舅舅會支持我的吧?”
“當然。”江則序比誰都希望她放過自己,過的開心,他欣慰又心疼,摸了摸她的頭:“小舅舅支持你,但租房子不安全,我給你單獨買一套。”
“不用啦,我都租好了,不租了押金又不退,我先住著,實在不舒服再說。”沈魚對他笑。
江則序不好勉強她,拿了一張卡給她:“我還是那句話,別委屈自己,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都要告訴我。”
沈魚接了他的卡:“好,謝謝小舅舅。”
她沒打算刷他的卡,收下只為叫他安心。
兩人在露臺說話,隔著透明的落地窗,沈魚的臉倒映在玻璃上,笑靨如花。
晏深突然就沒了打牌的興致,牌一推:“不打了。”
陸囂都要胡牌了,有點炸:“你好歹打完這局。”
晏深不管他輸贏:“餓了。”
陸囂罵也不敢罵,打也打不過,生生憋下一口氣,喊道:“上菜,沒聽見太子爺餓了嗎。”
一屋子人移步去飯廳,有人去喊江則序和沈魚,兩人進來時,桌子一圈已經坐滿,只晏深邊上和對面空出兩個位子。
隔著半張桌子。
沈魚自然不會坐晏深邊上,繞去對面坐下。
江則序坐到晏深邊上:“我帶了瓶好酒,喝兩杯?”
酒早就醒著了,服務生聽到江則序的話,就先來給他們倒酒。
沈魚悄悄發了條微信。
對面人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下,他看了眼,拿起來打開。
沈魚:別喝酒了吧。
晏深眉目沉沉的敲字:關心我,還是關心你小舅舅。
這不明顯嗎?
江則序又沒受傷。
沈魚回復一個字:你。
男人冷峻的眉眼,似冰雪突然融化,他扣了手機,捂住了杯口:“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