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用了那么多關系,發瘋似的找她,幾乎把國內都翻遍了也沒有她的蹤跡。
就連國外能找的地方他也找了,但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像是人間蒸發。
這四年,她居然一直就在國內,就在那最邊遠的城市吉寧!
“那時候的她一個人,租住在一個小小的一室一廳里,環境十分簡陋。”
許至君將手機拿出來,打開相冊,推到陸西宴面前。
“這是個老小區,房子破舊,但房租十分便宜,我想她就是因為房租便宜才租下的。”
手機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陸西宴手疼。
照片里,巴掌大的房間逼仄昏暗,又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井井有條,是她的習慣。
她不是拿了錢走的嗎,為什么不住得好一點。
三千萬,足夠她租一個更大的房子。
“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度過了一段什么樣的日子。但是她第一次來醫院掛我的號,我看到的安寧遠遠不是現在這樣。”
“她瘦得厲害,不用風吹就能倒,坐在我辦公室里的時候,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我看得出她很年輕,盡管那樣也擋不住她的好看。所以我不明白為什么這樣年輕好看的女孩身上沒有蓬勃的生命力,而是死氣沉沉。”
“我看見的她,是破碎的。”
許至君說著又想起了四年前剛見安寧的樣子,他有些激動,深吸幾口氣才勉強穩住聲線繼續往下說。
“她的頭發掉了很多,由于長久不見陽光又營養不良,她一頭長發掉了一大半。”
他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對方并沒有好到哪里去,無聲地聽著他說,那張俊臉雖然依舊看上去波瀾不驚,但臉上的淚痕騙不了人。
這種受傷的表情,在陸西宴這樣的大少爺身上并不常見。
“你知道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
陸西宴抬手,指腹擦掉自己鼻梁上掛著的眼淚,眼底通紅。
許至君輕輕一笑,苦澀又心疼。
“她說,‘許醫生,我懷孕了,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但我想活下去。請你幫幫我好嗎?’”
“當時她的狀況是不適合懷孕的,孩子會搶走她身體里的營養,對她的恢復更不利。但她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她說她什么都沒有了,只有這個孩子了,沒有這個小孩她活不下去。”
“那四年里,她也是為了這個小孩才拼命想活下去的。”
“我給她做了第一次心理輔導,想找病因必須知道她經歷過什么,是什么原因導致的。”
聽到這里,陸西宴抬眸,對上許至君看過來的眼神,骨頭里都在發疼。
隱隱地,他似乎確定,這個他找了四年的答案,即將擺在他面前,狠狠地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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