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宗帝忍不住冷笑道:“齊玉柔如今在哪里?”
齊子珩回道:“陛下,臣不知,臣的父親已經派人四處查找,人還沒有回來。”
“派出去的什么人?”
“是以前家中養的護院,都有身手,如果見到妹妹,一定會帶回來見陛下。”
“一個都沒回來?”
“沒有。現在,找人不好找。”
“是啊,找著了,怕也回不來,一起去找余塘了吧?”
“臣,臣不敢。”
光宗帝越想越氣:“朕對你們還不夠好嗎?她小小年紀,朕就厚待于她,就連皇后都將她指婚自己的親弟弟,她還有什么不滿?”
“陛下對齊家恩重如山,臣的妹妹絕對不敢忤逆陛下。”
“她不敢?她偷盜了朕的親妹妹,偷盜朕的糧庫,如今,朕用于救人的寶物和糧食,她全部席卷而去。”
光宗帝氣得把桌子上的玉鎮紙一把抓起來,蘭公公急忙跪下:“哎喲,陛下,您息怒,這鎮紙可是燕王給陛下的生辰禮呀!”
光宗帝聽了這句話,把手里的鎮紙又放下,指著齊子珩說:“奸賊,一家子奸賊。”
齊子珩、陶心儀魂飛天外,雙雙磕頭求饒。
陶心儀戰戰兢兢地說道:“陛下,她比江洋大盜還可怕。我偷聽她給婆母說過,八年前,她把天豐糧庫的一百多萬石糧食都藏進她的乾坤袋。
就這樣她還不知足,齊家的庫房,長公主的庫房,走到哪里偷到哪里……”
齊子珩想痛斥陶心儀,但是光宗帝在上頭,他哪里敢開口訓斥?急得滿頭大汗。
陶心儀沒人阻攔,一股腦把這么多年的憤怒都講了出來。
人有時候會激情招供。
因為嫉妒、痛恨齊玉柔太久,陶心儀只顧得心中痛快,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都說給光宗帝聽。
“她與寧國公府的謝大小姐謝流煙,兩個人經常在一起秘密說話,臣婦偷聽到她們說來自千年之后。”
“還說她們殺了一個叫謝安安的女子,那女子有極大智慧,嫁到權貴之家,她們嫉妒至極,合伙把那女子殺了,逃跑的時候,被車馬撞死,魂魄都來到重封。”
“她不僅偷盜物資,還是個文賊。我夫君的學問如假包換,都是寒窗苦讀做的學問,而齊子瑞的那些令人驚艷的詩詞都是大妹從一千多年歷史名士的大作中抄襲的。”
“她還偷人。她原本與顧世子有婚約,原本余塘是我小姑子謝歲穗的未婚夫,那人說他能成王,齊玉柔就不顧廉恥,與余塘生米煮成熟飯,寧肯退顧世子的婚也要和余塘在一起。”
“她把府里偷盜一干二凈,卻逼迫我們各房救濟她出獄,我的娘家都貼補完了,她一個銅板也不拿出,心比鐵石還硬。”
……
也許是憋屈太久了,也許是齊會和肖姍姍如今倒臺了,也許是夫君和兒子都毀了,也許是什么好處也占不到了……
陶心儀不顧一切全都說了,她此刻只想把齊玉柔拉下馬。
甚至把齊會和肖姍姍都拉下馬。
把這么多年受的氣都發泄了。
光宗帝也不說話,高仿心里樂開花。
他果然沒看錯人。陶心儀這一通話,殿前司的人都獲救了。
齊子珩面如土色,完了,光宗帝要能原諒齊家,太陽從西邊出來。
光宗帝聽下來,早就氣得心肝疼。
“好一個齊大小姐,好一個殺人犯,好一個盜竊成性的女賊。”光宗帝說,“朕看錯她了!”
齊子珩一直磕頭,求光宗帝饒恕齊家。
光宗帝忽然邪氣地笑起來,說道:“朕不殺你們,殺了你們朕的寶物也回不來。”
齊子珩心里一松,又是一緊。
不殺是好事,可是東陵國師治病的事也泡湯了吧!
光宗帝果然如他想的那樣,說道:“朕的寶物被偷不要緊,朕還有地方去搞到,但是,想讓蓮見國師給你們治病?想都別想!”
他不僅不叫蓮見國師給齊會治病,還要他們全家都進宮做太監。
齊子珩頓時面如死灰。
齊家上下全部成了太監,此事原本是被齊會死死地壓住,在留陳縣,許太醫給齊堪治療,說出齊堪絕嗣,蘭公公留了心眼,很快發現齊子瑜也絕嗣。
蘭公公回來偷偷告訴了光宗帝,光宗帝從來腦子和別人不一樣,聽聞齊會家出了兩個太監,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驚奇。
專門找來齊會,問詢此事,齊會多年與光宗帝打交道,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但是對方是皇帝,他還要靠著陛下富貴,所以他低頭承認了齊子瑜和小孫子絕嗣。
光宗帝暗自嘖嘖,兒孫都是太監,多可憐哪!大手一揮,給齊會封了個承議郎的六品散官,就是在皇帝跟前打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