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公公宣讀完圣旨,齊會和肖姍姍如遭雷擊。
尤其蘭公公那一聲譏誚的“小會子”,齊會頓時炸了。
“什么意思?”
“齊大人,以后你們齊家的男丁,就歸咱家手下了。要好好學習規矩,好好服侍陛下和各宮主子,不得懈怠。”
“蘭公公,陛下為何如此待臣?”明明已經封他為六品承議郎,齊子瑞也被封七品庫銀郎君了。
“因為你生了個好女兒啊!”蘭公公把齊玉柔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齊會。
他自然不會說是陶心儀告狀,一口咬定,殿前司已經調查出來,齊大小姐把陛下所有的財物都卷走了。
這樣,齊會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不然,再去賴到陶心儀頭上,說她是胡說,口水仗扯來扯去,蘭公公才懶得和他打口水官司。
齊會跌倒在地。
其實他心里是相信的,齊玉柔連爹娘都不在乎,她什么事干不出來?
肖姍姍大哭:“妾身這是什么命啊,怎么生了這么個女兒?偷光全家不說,還連累全家去死!”
蘭公公說:“錯,你們不必死,全家男子入宮伺候陛下和娘娘,這是無上的榮光!”
*
流放隊伍。
大家都很累也很餓,想睡,餓得睡不著,想去找吃的,困得走不動。
這里是野地,原先成唐河的一條支流也干涸了。
王麻子存了一點水,他不肯給大家喝。
“想喝水自己找去,我這里一點水還要緊著馬喝,不然到時候誰拉車?”
遠處還源源不斷的有逃荒的人趕過來。
謝歲穗心想,江大人估計與李家堡達成了什么意向,抑或扳倒了李家堡,不然不會這么多逃難的人過來。
災民基本空著兩只手,物資全都沒了,一個個哭喪著臉,看見旁邊是成唐河支流,大家奔著河底去看,發現河里一滴水都沒有,頓時大哭。
“這可怎么辦啊?要吃沒吃,要喝沒喝,家又回不去。”
“進山吧,山里還有樹活著,說不得能找到水。”
……
謝歲穗:奶龍,這附近有水源嗎?
主人,最近的水源在東南方向十里路,那里有個水潭
謝歲穗把精神力放出去,尋找一會子才找到那個水潭,水潭不小,但是路太難了,他們眼前都是高數十丈的崖壁。
謝歲穗:河底能挖出水嗎?
主人,河底往下是石頭,沒水
“娘,妹妹,我回來了。”一道歡喜的聲音伴著馬蹄聲傳來,謝歲穗坐起來,就看見謝星朗風塵仆仆,趕著兩匹馬回來。
那兩匹馬背上還背著兩個袋子。
一袋面,一袋米。
“三哥,你是去武宇城,找姓池的了?”
“沒逮住他,他已經離開武宇城了。”他不知疲倦,輕功全力奔跑,但是到了武宇城,沒找到池虞,池家的鋪子都人去樓空。
“不過,我已經告訴武宇城廣客隆留守的人了,他們會想辦法捉住池虞。”
謝星朗說,“楚老摳的人還沒有全部撤回江南,他們留守了幾個人。
池虞給江大人下毒差點出大事,江大人判池家三年不得參加科舉,只是如今是亂世了,這種判決有些雞肋……”
他把江無恙的判決告訴了謝歲穗,他覺得江無恙還不如判池虞杖脊,把那狗東西的脊柱打斷。
謝歲穗心下稍安,道:“他身敗名裂都不解我恨。先讓他成為過街老鼠,回頭叫老摳捉住他,凌遲了他。”
“好。妹妹,這事交給我,你不要想那等腌h之人。”
謝星朗瘋狂趕路一日夜,眼珠子冒著紅絲,謝歲穗急忙從空間轉出半碗甘露,裝在水囊里,遞給謝星朗:“三哥,你快喝下去。飯吃了嗎?”
“妹妹,我不急吃飯。”謝星朗一邊喝水一邊說,“你猜猜我在路上遇見了誰?”
“猜不著!”
“齊子瑞。”謝星朗昨天離開隊伍去武宇城,今天早上回來時,在路上遇見了齊子瑞。
“他在李家堡助紂為虐,毫無底線地掠奪百姓,被江大人杖脊三十!奄奄一息。有一隊人馬護送他去廬州,好像齊會在那邊找到了東陵神醫,能救他。”
謝歲穗頓時急了。
謝星朗叫她別急,聽他慢慢說。
辰時,天已經亮了,護送齊子瑞的馬車,對擋路的百姓亂殺亂砍。謝星朗提著米袋,躲閃不及,差點被他們砍著。
他沒認出來對方是誰,那人倒是先認出他來了:“謝三郎,你怎么在這里?你是逃犯?”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肖姍姍娘家侄子,齊子瑞的表兄。
謝星朗沒和他廢話,妹妹說過,世道亂了,見到齊家人,可以放心殺。
所以他直接奪了齊子瑞表兄的刀,把他一刀砍了。
另外一個騎馬的高手,與謝星朗來來回回殺了二十多個回合,被謝星朗一刀砍死。
百姓驚慌大叫中,謝星朗躍上馬車,把車簾扯下,里面躺著的正是昏迷的齊子瑞。
謝星朗腳踩著齊子瑞的胸膛,逼問駕車的護衛,得知他們都是齊會派來接齊子瑞的。
說東陵國師來了,只要有一口氣都能救活。
廬州到李家堡七八百里路,齊會哪里料定齊子瑞被江大人杖脊?謝星朗猜想是給齊子瑞恢復陽剛,據說東陵國師干過這種事。
謝星朗哪里會允許他們去找什么國師治病?難道叫他治好病繼續迫害將軍府嗎?
反正現在是亂世,也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