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錯?我殺過你們師兄弟,也重傷過他,他差點死了,怎會錯?”謝南初偏頭挑眉,眼帶譏誚。
望著墨硯辭垂下的頭,墨云閑徹底癲狂:“是我!是我招惹天宗門,引他們殺上門來……師兄那時不在,而你正是現成的替罪羊!但你也不無辜啊,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負氣外出惹事,不若事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情。”
“你那會又以為師兄撿你回來,是為用你特殊體質突破武境……而我告訴他,是你的人殺來了。”她越說越激動,笑聲愈發尖銳:“我不知你們因何沖突,但見你將師兄傷至那般,我不知有多痛快!我以為你們此生再無可能……又怕他忘恨,便親手劃傷自己的臉。每次他將治好時,我就偷偷停藥——只要這張臉還傷著,他就得記得你們永遠不能在一起!”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即便如此,仍要來尋你,還要同你在一起!”
謝南初靜默片刻,聲線平穩:“也就是說,我與你們從無仇怨?可你卻千方百計要殺我,還要借墨硯辭之手?我其實才是最無辜的,被你們兩個顛公顛婆纏上,真是要謝天謝地。”
墨云閑咬牙不答,指節攥得發白。
“你喜歡墨硯辭,所以你恨我,你的邏輯簡直讓人發笑。”謝南初一字一句,揭穿她深藏的心思。
“是又如何?!我不該恨你嗎?我與師兄自幼一同長大,可你才認識他多久?憑什么讓他對你掏心掏肺、再看不到我?!”墨云閑又哭又笑,面容扭曲。
仿佛墨硯辭一死,她也再無生念。
“我得不到他,但你也沒有……哈哈哈哈,我們沒什么不同,我不算輸!”她猛地抽劍架于頸上,“可我能去尋他了,而你……什么都記不得!”
就在她揮劍自刎的剎那,謝南初命人打落她的劍。
而本該死去的墨硯辭,卻緩緩站起身來。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唯余一片麻木的蒼涼。
或許他從未想過,自己護若親妹的人,竟以如此方式欺騙他這么多年。
“師兄…你沒死?”墨墨云閑又驚又喜,卻在觸及他目光的瞬間驟然清醒——方才她情急之下說出的一切,早已被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這不過是他與謝南初設下的局,只為逼她說出真相。而她竟因一心系于墨硯辭的生死,忘了警惕……
“你我自幼一起長大,明知我心屬于她,卻還要害我們分離多年,將仇恨種在我們之間……墨云閑,你太令人心寒。”墨硯辭笑聲澀然。
“師兄,我只是太在乎你…我怕失去你啊……”她踉蹌著爬向他,想拉住他的衣角,卻被他一把揮開。
“我以兄長之責護你多年,自問從未虧待。可你竟因一句‘在乎’,就毫無底線地毀我感情、傷我所愛……你實在可怕。”
“我不殺你。你走吧,我會備足銀錢,保你后半生無憂。”墨硯辭抬手抹去頰邊血跡,眼中再無波瀾。
“讓我走?不……我死也不會離開你!你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是我父王所予,你的命也是他所救!若非如此,你早被寧遠帝……”墨云閑卻偏偏要胡攪蠻纏。
“你若覺得虧了,隨時可取我性命,但你若再針對我愛的人,那么休怪我不客氣,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墨硯辭淡淡打斷,眼中只剩疲憊。
墨云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苦笑無聲。
后來,墨硯辭派人將她送走,去向何處謝南初并未過問,想必是他的某處屬地。
謝南初最后一次見到墨云閑時,她已神志不清、瘋癲無常。
而謝南初自己也需籌備大婚之事,無暇再理會墨云閑,自然,若再生事,她絕不會再手軟。
直至大婚前,寧遠帝召她入宮密談數個時辰。
離去之時,他竟命人暗中帶走了花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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