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腿就跑,連家都沒回,腳下生風,直沖姜芷家的新院子。
“芷芷丫頭!”
趙大山一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喊。
姜芷正坐在屋檐下。
冬日暖陽懶洋洋地灑在她身上,手里捧著一本線裝的古醫書,旁邊的小泥爐上,咕嘟咕嘟地溫著一壺散發著清苦香氣的藥茶。
她甚至沒抬眼皮。
“趙叔,出什么事了?”
“錢!是錢啊!”
趙大山幾步竄到她面前,把那張被手汗浸得發軟的紙條往她面前一遞,說話都打了結。
“一萬二!咱們咱們大隊賬上,有一萬二千多塊錢!”
這年頭,哪個生產大隊見過這么多現錢?
這筆巨款放在大隊部那破保險柜里,他晚上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總覺得房梁上、窗戶外面,到處都是賊影。
姜芷終于舍得將目光從書頁上移開,在那張紙條上輕輕一掃。
她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而后,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捻起茶壺,給自己添了半杯藥茶。
“嗯,知道了。”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又低頭看書。
趙大山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她這反應給噎過去。
知道了?
就這?
他圍著石桌團團轉:“丫頭,這錢這錢可咋辦啊?放哪兒我這心都懸在嗓子眼!跟揣了個炸藥包似的!”
姜芷翻過一頁書,慢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