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貧瘠,死寂。
這是我對大俞皇朝的第一印象。
官道兩旁的田地大片大片地荒蕪著,偶爾能看到幾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農人,佝僂著腰,在田里徒勞地拔著比莊稼長勢還好的野草。
他們看到我們,尤其是看到騎著高頭大馬、佩著長刀的云櫻時,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好奇,而是深入骨骨髓的恐懼。
他們紛紛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里。
沒有牛羊,沒有雞犬。
偶爾路過一個村落,也像是鬼村,泥坯的墻壁處處都是豁口,茅草的屋頂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整個村子安靜得可怕,只有風穿過破敗屋舍時發出的嗚咽聲。
“他們的人呢?”我忍不住問走在前面的云櫻。
“死了,或者逃了。”
云櫻的回答簡意賅,聲音里沒有半分波瀾:“苛捐雜稅,妖邪作祟,兵災匪禍能活下來的,都是命硬的。”
我沉默了。
走了約莫半日,我們路過了一個小鎮。與其說是鎮,不如說是一個稍大些的村落,幾條泥濘的街道,兩旁是歪歪扭扭的木屋。
鎮口立著一塊歪斜的石碑,上面刻著兩個已經模糊不清的大字:平安鎮。
何其諷刺的名字。
鎮子里總算有了些人煙,但氣氛同樣壓抑。
行人們個個面帶菜色,步履匆匆,眼神麻木,像一群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