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喧嘩和哭喊聲從鎮子中央傳來。
云櫻勒住馬,微微蹙眉,望向聲音的來源。
“過去看看。”她簡意賅地說道,雙腿一夾馬腹,便朝著人群走去。
我抱著孩子,只能快步跟上。
鎮子中央的空地上,圍了一大群人。
人群中央,幾個穿著破爛號服、拿著水火棍的衙役,正粗暴地從一間米鋪里往外拖東西。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板和他的家人跪在地上,死死抱著衙役的腿,哭喊著求饒。
“官爺,官爺!上個月的‘平安稅’才交過啊!這個月的磨損稅又要收?我們這小本生意,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啊!”
“少廢話!”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頭目一腳踹開米鋪老板,罵罵咧咧道:“鎮里的路,你們走不走?鎮里的井水,你們喝不喝?只要用了,就有磨損!交磨損稅天經地義!這是縣太爺定下的規矩!再敢啰嗦,連你這鋪子都給你封了!”
衙役們如狼似虎,將一袋袋本就不多的米糧往外搬,還有人沖進后院,連鍋碗瓢盆都拿了出來。
老板娘的哭聲凄厲而絕望,卻只換來衙役們不耐煩的呵斥。
周圍的鎮民們圍觀著,臉上是同情,是憤怒,但更多的是麻木和恐懼。沒有人敢上前說一句話。
云櫻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幕,眼神冷漠。
我看著踹倒在地、老淚縱橫的米鋪老板,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苛捐雜稅在我的世界,史書上冰冷的四個字,此刻卻化作了眼前活生生的、血淋淋的場景。
就在這時,衙役頭目注意到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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