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沒有鉆進被子,只是垂下眼睫,將被子往她身上又緊了緊,邊角掖到她身下,不讓寒意漏進去。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半尺寬的空隙相對而眠。他隔著被子,用手背輕輕覆在她后背,像是哄小孩子般,一下下輕拍著,語氣又沉沉:“…睡吧。”
云綺這才像是終于心滿意足,閉上眼睛,又滿是依賴地往兄長身側傾靠著。
炭盆里的火星忽明忽暗,將云硯洲側臉的輪廓鍍上暖金。
他能感受到妹妹蜷縮的膝蓋隔著被子抵在自己腿上,而他周身與她保持著一掌寬的距離,像隔著一條漲水的溪,既怕她著涼,又怕自己越界。
原則之下,是她想要的,給她就好了。
她還小。
這是他這個兄長該補償她的。
…
云綺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床鋪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身側的被褥卻格外平整,沒有半分褶皺,也不見一絲凌亂,就像是從未有人躺過一般。
如果不是看到炭盆里的炭火仍舊還未燃盡,暖意還在屋里彌漫,真要讓人覺得云硯洲從未來過。
稍微一動,指尖就觸到被窩里那個暖融融的暖手爐,難怪即使是自己一個人,被窩里也暖烘烘的。
大哥的確是守了她一夜,給她添了一夜的炭火,掖了一夜的被角。
甚至臨走前,還特意將新換好的暖手爐塞進了被子里。
門外傳來穗禾帶著哭腔的請求聲,聲音又急又脆,帶著幾分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