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嶺面色一凜。
楊易面上最后一抹假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侯府二老爺?”衛嶺問道。
“是。”
二房大太太眼中猩紅,“他失蹤那一日,說是出去取我兒的長命鎖,可是誰知道,此一去便再也不見了蹤影。我找尋了他這么多年,都未找到他的消息,心中不肯相信他已經故去,只當他在某處好好地活著。”
她顫抖著將長命鎖遞到衛嶺面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細細看看。這鎖上還有我兒楊昭的名字,還有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這句詩,在當年我送給他的定情錦帕上,也有。我一共送了五條帕子,夫君都收起來,放在抽屜里,大人可以查看。”
楊易聞怔怔地抬頭,這個錦帕當年是要送給他弟弟的?
不是給他的嗎?
不是一條嗎?還送了五條?
衛嶺派人去取了帕子,確實對上了。
“夫人提供的這些信息對破案很有用,不過按照慣例,我們還要對這具尸骨進行進一步的查驗。”
“我,我曉得。”
二房大太太臉上盡是淚珠,踉蹌著走到白骨前面,直接蹲下來,握住了白骨的手,顫聲開口,“夫君,這么多年了,你我總算見到了。只是,不曾想,竟是天人永隔。”
淚水淅淅落下,模糊了人的視野,落到了白骨的手心。
可惜,縱使她哭得再傷心,她夫君的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輕輕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拿著一顆蜜餞哄她,帶著心疼調侃道:夫人,你若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哭壞了為夫也會心疼的。
“夫君!夫君啊!”
二房大太太緊緊握住森森白骨,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我的夫君啊!”
凄涼的呼喚,聽得林棠棠心中難受極了。
二房大太太悲痛過度,竟然直接昏死了過去,昏過去之前,手始終握得緊緊的。
林棠棠急急蹲到二房大太太身邊,給她順氣,在她耳邊輕聲道,“嬸嬸!二叔死得蹊蹺,你要振作起來,替他找一個公道。先松手,讓衛大人查清后,再接他回府如何?”
聞,二房大太太的手,松了下來,只是眼角的淚始終留個不停。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夫君朝自己走來,“清兒,我終于看到你了,這些年,你辛苦了。”
“侯爺,既然死者的身份已經有了初步定論,那便更不能含糊了。”
衛嶺留了幾個侍衛下來,“這幾日他們會在侯府守看現場,同時查辦此案。本官也會不時到侯府問話,還請侯爺通知侯府所有人,不要輕易離府。”
楊易點頭,“本侯會吩咐下去的。”
衛嶺帶著人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院內。
事發突然。
二房大太太失了夫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靖北侯楊易失了親弟弟,似乎,未見多傷心。
這侯府,有故事。
林棠棠在房中守著二房大太太一個時辰。
她交代了貼身婢女一些事宜,又讓香雪派了一個暗衛盯著,才回到東苑。
因著京兆府應的介入,楊易不敢再對二人輕舉妄動,但還需防備。
回到房間后,李嬤嬤將一則消息告訴她,“姑娘,奚氏的身邊的那個嬤嬤,將奚氏的事情和盤托出。有一件事情比較奇怪,自從眼瞎后,不出現在公共場合的奚氏,竟指名要參加均公子的定親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