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盧惲籌目光重新鎖定凌川,繼續施壓,“此次為了策應你的行動,北境各軍頻繁調動,耗費糧草輜重無數,這筆開銷,由你云州承擔,不過分吧?”
方才那三千匹優質戰馬的條件已經讓凌川肉疼不已,但想到是兩年后的事情,尚可周轉,他便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事實上,盧惲籌正滿肚子火沒處發,也根本由不得凌川不答應。
此時見盧惲籌又提及糧草,凌川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甚至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回大將軍,這糧草屬下其實已經提前支付過了!”
“支付過了?何時的事?”盧惲籌眉頭一皺,顯然不信。
凌川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葉世珍。
葉世珍立刻恍然起身,恭敬地回稟道:“回大將軍,確有其事。約莫一個月前,凌將軍便派人運送了一百萬兩白銀及一百萬石糧草至節度府。屬下已清點無誤,盡數存入府庫之中了。”他語氣平穩,事實確鑿。
此事盧惲籌自然知曉,但他沒想到凌川此時竟會拿出這個來堵他的嘴。
可不看僧面看佛面,陸含章還坐在這兒,自己若再強行索要額外糧草,確實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刻意刁難了。
更何況,他也心知肚明,凌川清洗了云州世家,府庫看似充盈,實則底蘊就那么些,若‘榨’得太狠,云州軍后續的日子會極其難過。
歸根結底,此次的主要目的是敲打凌川,一方面讓他收斂鋒芒,懂得尊卑上下;另一方面,也是做給北疆其他將領看,表明態度。
當然,這一切的大前提,是凌川此次行動取得了驚人的成功,若是失敗,此刻他和他那幾千云州軍,恐怕早已葬身關外,也輪不到自己在這里敲打了。
最后,這場意在立威的問罪,非但沒讓凌川傷筋動骨,反而讓盧惲籌自己感到幾分不自在。
就在凌川暗自松了口氣,準備告辭離去時,盧惲籌卻再次叫住了他。
“大將軍還有何吩咐?”凌川立刻躬身問道。
“吩咐談不上!”盧惲籌面色恢復了平靜,語氣卻帶著幾分鄭重,“不過是提醒你一句,距離重陽節越來越近了。神都之行,絕非你想象中那般簡單,其中暗流洶涌,步步驚心。你最好早做準備!”
凌川神色一凜,認真點頭:“多謝大將軍提醒,末將心里有數!”
他自然清楚神都之行絕不會太平,甚至可以用步步殺機來形容,其間的危險,不僅僅來自于那座矗立了千年的巍峨古城,就連這沿途千里歸途,也定然不會風平浪靜。
離開節度府,凌川依舊下榻在上次入住的慶豐樓。
剛邁進大堂,早已等候在此的沈玨和孟釗便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