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學生、家長、中學、培訓機構的“理性選擇”？

通過本次調查，筆者認為，目前的小升初局面，首先是中學、培訓機構、家長和學生的理性選擇。

對于中學來說，為了提高自己的中考、高考成績，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就需要招到更好的生源，即家長們所說的“牛孩”。因此，為了與別的重點中學爭搶生源，開始招生的時間不斷提前，次數不斷增多。其爭搶生源的意圖，可以從點招成功后“密電”通知家長不要報考別的學校看出來。

而對于培訓機構來說，無論是果實培訓學校的“占坑班”還是類似于紫優培訓學校的目標班，與中學直接掛鉤都可以大大增加他們對家長的吸引力。其實對于許多家長，在其準備孩子的小升初的時候，心里已經有理想的目標學校，因此，專門針對這一學校的培訓或是可以為這一學校推薦學生的培訓機構當然成為了他們給孩子報名時候的首選。

對于家長來說，在這“紛擾”的小升初過程中，沒有一個明確的途徑和統一的方式，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上一個好的中學，家長們只能各顯神通。許多家長甚至認為，只要能進一個好中學，走后門多花錢都愿意。

然而，學校、培訓機構、家長和學生三方的“理性選擇”，帶來的實際上是中學之間、家長之間、中學與家長之間不斷升級的“軍備競賽”，而課外培訓機構作為中介，推動了競賽的升級。這產生了許多負面的“非理性”后果。

對于中學來說，它的目的是招收到學習的好苗子，希望他們將來能取得好的成績。但是在這樣的招收情況下，一方面許多孩子是從小被各種補習班“包裝”過的學生，其學習能力未必有那些在點招考試中成績不那么好的學生強；另一方面，許多被點招上的孩子因為已經進入了“理想的中學”而學習開始不如從前認真，甚至出現在課堂上搗亂的情況，這也不是中學愿意看到的后果。

對于學生和家長的負面影響自不必多。家長和學生都在為了能上一個好中學而不斷地承受著經濟和心理方面的壓力。筆者調查了解到，在家長們看來，果實培訓班的學費并不高，報名費90元，一學期學費1

250元。但是為了能在其考試中脫穎而出，家長們給孩子報的其他培訓班費用則更為昂貴。如果請家教單獨輔導則費用更高。同時，在班中不斷有別的學生被點招上的情況下，小學生們心理也承受著一定的壓力，并且這個壓力會持續一年之長。從更深層次講，即使家長想要注重培養孩子各方面的興趣和愛好，在這樣的競爭壓力迫使下，培養興趣愛好也變成了“培養特長”，報考特長生。筆者擔心，在這樣的競爭下，學生們歡樂的童年會不會因此而消逝？

事實上，在這樣的競爭下，還有一個潛在的受害者便是各個小學校。一方面，中學考試知識與小學教學脫節，小學所教的知識遠遠不夠應對中學考試，許多學生轉而在課外報名各種補習班；另一方面，學生們在課外學習，認為課堂內的知識已經學會了，不再聽課甚至搗亂課堂紀律，使得其他學生也不能聽講，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許多學生在訪談中都提到了班中幾個上課外班的同學在課堂上搗亂，“使得班級風氣很不好”。

在筆者看來，中學、培訓機構、家長和學生理性選擇的背后，反映出了目前北京小升初途徑較為混亂、信息不夠透明的問題。同時也顯示出了北京市的教育資源分布不均，許多重點中學具有明顯優勢，并且這種優勢越來越處于壟斷地位。筆者認為，以上這兩個方面，是造成中學和家長的“不斷升級的競賽”以及目前“占坑班”、各種培訓班現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