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不等陸薇之反應,轉身就跑,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陸薇之覺得好笑,手上解開帕子的動作沒停。
里面躺著一支做工粗糙、鑲著幾粒米粒大小珍珠的舊銀簪,在藥房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寒酸可笑。
葛洪湊過來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差點把胡子笑歪:“哎喲,笑死我老頭子了!這這就是寧國侯夫人的‘賠罪禮’?打發叫花子差不多,拿到這來,她這是羞辱誰呢?”
陸薇之捏著那支輕飄飄的銀簪,看著簪子上那暗淡的光澤,嘴角緩緩緩緩上揚,既沒有難堪也沒有慍怒。
羞辱?不。
這是趙西梅色厲內荏、黔驢技窮的最后遮羞布。是她恐懼、懊悔又不肯低頭的可笑證明。
她隨手將那簪子丟進旁邊一個裝廢棄藥渣的竹簍里,就像丟棄一件骯臟的垃圾。
“葛老,”陸薇之的聲音平靜無波,眼神卻幽深如寒潭,“王妃的養顏湯,從明日起,劑量加倍。記得要加足‘料’。”
葛洪小眼睛一亮,嘿嘿一笑:“丫頭放心!我辦事,事半功倍!”
陸薇之沒說話,只是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肆虐的夜風帶著涼意吹拂進來,任由其吹散些許藥房的悶熱。
她望向客院的方向,那里燈火昏黃,怕不是與趙西梅此刻灰暗的心境一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