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越說越激動,直到猛地咳嗽起來,蘭香嬤嬤見狀連忙輕拍她的背,卻被她一把揮開:
“滾開!”她又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江律衡,“你你倒好,還說什么‘和離’,還安排馬車送她們‘體面’地回寧國侯府?你當她們是什么,是功臣嗎?!她們是仇人!是恨不得食我骨肉、剝我皮血的仇人!你就該就該當場把她們亂棍打出去!讓全上京的人都看看得罪、侮辱我江家是什么下場,讓孟祥程那個老匹夫知道,他養的好女兒、好夫人,把我這老婆子害成了什么樣!”
江律衡沉默地站著,玄色蟒袍在昏暗的光線下沒了往日的英氣,卻更加深沉。
他的下頜線繃得死緊,一聲不吭地承受著母親狂風暴雨般的斥責,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疲憊和無處可發的委屈。
他何嘗不想讓孟驚寒母女付出代價?
母親的整壽壽宴之上,孟驚寒用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站在賓客面前,說出的那些驚世駭俗的瘋瘋語,一刀刀狠狠地扎在王府的心臟上
可他是攝政王,他不能只憑一時意氣行事——
寧國侯府雖已日薄西山,但孟祥程在朝中經營多年,盤根錯節,與攝政王府尚未徹底撕破臉皮。
若當場將她們亂棍打出,無異于徹底與其宣戰。如此一來不僅會激化矛盾,更可能打草驚蛇,影響他暗中布的局、影響他為了一舉鏟除寧國侯府與樓蘭勾結的計劃的準備。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