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嗎?”
她問著,卻又像在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一滴冰冷的液體,無聲地滑過葉卿棠的下頜,迅速被凜冽的山風卷走,消失無蹤。
沈一帆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蒼梧山陡峭的懸崖下,沒有一絲蹤跡沒有絲毫線索,帶著原主父母死亡的真相,帶著一切可能相關連的線索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葉卿棠有一種莫大的挫敗和窒息感。
按大盛律法沈一帆因是朝廷命官,身居要職,又英年早逝,按律應該追贈官職,敕造衣冠冢,入殮發喪,昭告天下,只是沈一帆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圣上開恩,準許沈家發喪。
葉卿棠在沈一帆宣讀判詞的時候就已經被圣上宣布抹除沈府大夫人的身份。
現在的葉卿棠只為自己而活。
只是沈永海清廉正直了一輩子,沒想到兒子居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急火攻心沈永海嘔出一口黑血,病倒在床。
沈府朱漆大門外,葉卿棠獨自佇立在街角的陰影里,一身素衣被蕭瑟的秋風卷得緊貼身形。
府門高懸的白幡如慘淡的鬼手,在風中簌簌抖動,與檐下掛滿的紙錢交織成一片凄惶的雪色。
門內傳來低沉的哀樂與壓抑的啜泣,混雜著焚香的煙靄,沉沉地漫出高墻,將整條長街都染上腐朽的甜腥。
出殯的隊伍緩緩挪動,烏壓壓的人群簇擁著一口黑沉沉的薄棺——那是沈池舟的衣冠冢,空蕩蕩地盛著幾件舊衣,象征性地覆了層素麻。
葉卿棠的目光如冰錐般釘在那棺槨上,唇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臉上不見半分悲戚,只有一片荒原般的漠然。
她看著那口棺材在嗩吶的嗚咽聲里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長街盡頭灰蒙蒙的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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