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皓渺把我帶到了麻醉科實訓室。
看著琳瑯滿目的麻醉器械,我心口的酸脹感更盛了。
想著在半個月前,我怎么都沒想到日后會跟這些工具打交道,日復一日。
還被自己的帶教老師當眾批評。
這簡直比直接讓我做開顱手術的難度系數還要高。
我真的,能勝任麻醉醫生這個職業嗎?
我陷入了自我懷疑。
“所以,沈醫生今天要練習的麻醉項目是?”
溫潤的語調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了抬眼睫,低聲道:“困難氣道插管。”
我話音剛落,梁皓渺便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感嘆道:“不是,你才進麻醉科幾天啊,葉主任就算再器重你,也不能這么上難度啊。”
“梁醫生很懂?”我有一種被理解的舒適感。
“都說內科怕治喘,皮膚科怕治廯,婚禮司儀怕插嘴,麻醉醫生怕插管,”梁皓渺說的頭頭是道,“更何況你還在實習期呢。”
我實話實說:“當時,我手抖了,耽誤了片刻。”
“正常,”梁皓渺善解人意的開口,認真道:“如果你干脆利落的完成了插管,那你的帶教老師估計得直接辦退休了。”
我微微一愣,憋屈了一下午的情緒在這一秒疏通開來,原來還是有人能理解我的失誤的。
見我沒吭聲,梁皓渺又打開了話匣子:“不瞞你說啊沈醫生,我剛入院那會,沒少被楊老師修理,第一個月就瘦了整整十斤,活生生的脫一層皮。”
瘦十斤?
我迷惑的看著面前這個臉色圓潤的同齡人,沒接話。
梁皓渺似察覺到了我的疑惑,補充道:“這不過了實習期后,我不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嘛。”
輕松的語調,自嘲式的玩笑,不知不覺間拂去了我心口的陰霾。
梁皓渺最后做總結:“相信我,困難總是暫時的,沈醫生這般聰慧,一定行。”
像是霜打的茄子無意間受到了光合作用,我消散的信心,也在這一秒重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