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小伙子商量了一下,這才先去找人幫忙扛米。
陳惠芬熟門熟路地帶她拐進一條小巷,敲開一戶門板都快掉下來的院子。
里面蹲著幾個壯實小伙子,正圍在一張小桌子前打牌。
見陳惠芬進來,其中一個立刻站起身:“陳大夫?”
那男人穿著破舊的棉衣,皮膚有些黝黑,但勝在長得高大,五官周正,眼神也是正氣凜然。
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大牛,能不能請你跑一趟,幫忙送趟糧食。”
大牛倒也沒多話,拿著扁擔就跟著出來。
這一百多斤的糧食,在大牛肩膀上,看起來輕輕松松。
沒一會,這米就運了過來。
只是這糧食堆在衛生院不是個事,倒不如直接搬回家去。
這么多糧食用板車往回搬,太扎眼了,現在糧食本來就緊張,她一個收這么多糧,半路被逮到,也不好解釋。
哪怕她不是給
她轉頭看向幫忙的大牛:
“大牛兄弟,這些糧食運回軍屬院得想個穩妥的法子。你能不能多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咱們分幾撥運,每個人給5塊錢工錢,成不成?”
大牛撓了撓頭,憨厚一笑:
“五塊錢?這誰不干啊!嫂子你放心,我去叫王鐵柱、張二根他們,都是咱老鄉,嘴嚴實著呢!”
……
傍晚。
幾個年輕漢子推著板車,裝作拉柴火的模樣,把糧食分散地捆在秸稈堆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進了軍屬院。
很快,所有的糧食都安全送到。顧婉君按照約定,給每個人塞了五塊錢,還多給了兩個熱騰騰的白面饅頭:“今天的事,大伙兒就當沒看見,往后要有啥活兒,我再找你們。”
“放心吧嫂子!咱們懂規矩!”大牛拍拍胸脯,咧嘴一笑,幾人揣著錢和饅頭,各自散開。
當晚,天色漸暗,顧婉君正坐在燈下清點著今天的收獲——兩百多斤粗糧,外加幾十斤雜面,足夠應急一陣子了。她正盤算著明天怎么偷偷送到基地食堂去,忽然,院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啪!”門被猛地推開。
陸謹行一身寒氣,軍靴上還沾著未化的雪泥,目光沉沉地盯著地上堆積的糧食,眉頭深深皺起。
“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低沉而緊繃,隱隱帶著一絲質問。
顧婉君心跳漏了一拍,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平靜地回答:
“買來的。”
“買來的?”陸謹行眸光一冷,上前兩步,手指拂過麻袋上的“臨縣糧庫”字樣,嗓音壓低,“你知不知道現在私人買賣大宗糧食是什么性質?”
顧婉君不避不閃,直視著他:
“知道。”
空氣近乎凝固。
沉默兩秒,陸謹行忽然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冒險?”
顧婉君咬了咬唇,低聲道:
“昨天訓練場上餓暈了一個戰士……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陸謹行盯著她,眼底的情緒復雜難辨。最終,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
“下次這種事,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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