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裴千縱有些看不過眼,對著黎佳佳使眼色,叫她少說兩句。
黎佳佳冷哼一聲,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扒開蘇枕月的偽裝,讓人知道她骨子里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自己還沒怎么樣呢,裴千縱先護上短了。
這時,蘇枕月終于抬頭,一臉驚訝地望著她,“黎姐姐若是看不慣我,說我便是了,何必戳那么多夫人的心窩子?”
那模樣神情,活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錯事。
黎佳佳以為她是想借口岔開話題。
緊接著,“你方才說,我一人帶孩子,要趁早找個如意郎君?”
“這就奇怪了,若我記得沒錯,西門府前幾個月剛得了御賜的貞節牌坊,是賜給西門夫人的,她夫君過世多年,一手將兩個孩子拉扯大。”
“照黎姐姐這么說,西門夫人也該重新嫁人?”
“還有那邊的齊夫人,一樣夫君過世,獨自將子女養大,聽聞齊少爺科舉中榜名次不低,這難道是早逝齊大人的功勞?”
“黎姐姐這話未免說得太傷人心,究竟是瞧不起妹妹我,還是連帶那些夫人一塊兒瞧不起。”
黎佳佳沒想到蘇枕月竟然能扯到這上面來,這樣下去她難免會得罪人。
于是硬著頭皮解釋:“妹妹理解錯了,姐姐方才不是這個意思,更沒有看不起其他夫人的想法。”
果然,聽到不遠處齊夫人說話,“蘇大小姐的事,連蘇家都沒說什么,裴夫人與其熱心腸替別人考慮,不如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黎佳佳說話果然惹了一些夫人不快。
偷雞不成蝕把米,黎佳佳腳一跺,灰溜溜地回了自己位子。
長公主見狀,也漸漸放下心來。
蘇枕月的性子像她母親,任誰也欺負不了去。
皇上半道頭疾發作,疼痛難忍,皇后便扶著他先行回宮。
臨走時,蘇枕月總覺得皇后暗戳戳地看了她一眼。
宴會臨近結束,蘇枕月拜別長公主。
長公主讓她有空了多來宮里待待,孩子也能一起帶來。
蘇枕月不知該說什么,比起對她好,她更擅長應對別人的惡意。
她前腳剛走出宮門,后腳裴千縱就想狗皮膏藥似的跟上來了。
“月兒,月兒。”裴千縱走到她面前攔住她,“今日佳佳她不知道發什么神經了,她不是有意當眾給你難堪,我替她向你賠不是。”
蘇枕月躲了幾次,裴千縱長自己人高馬大,往前頭一站便像一堵墻似的。
她心火更盛,“讓開。”
裴千縱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個與她獨處的機會,哪能輕易放開。
“月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可當初是你先走的。”
蘇枕月抬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我說,讓開!”
“我和你從此往后再無關系。”
裴千縱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想不明白,蘇枕月一個女兒家,怎會有如此兇惡的眼神。
蘇枕月繞開他,直直往前走。
“誰說沒有關系……”裴千縱喃喃自語,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
“你我還有個孩子,怎么會沒關系!”
蘇枕月腳步頓時僵住,他還有臉提棠棠。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蘇枕月猛地轉身,她出手極快,右手幾乎是發狠地掐住裴千縱的脖子。
“我說過了,棠棠和你無關,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要娶黎佳佳的是你,騙了我的也是你。”
裴千縱臉色發白,有些喘不上氣。
“若是你再像現在一樣糾纏不休,下一次就沒這么容易放過你了。”蘇枕月終于松開手。
空氣瞬間擠進肺里,就像瀕死的魚終于遇到了海水。
他靠在墻上大口地喘著氣,看向蘇枕月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驚懼。
月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月兒……”他看著蘇枕月在月光下越發旖麗的臉,依舊不死心想說些什么。
卻聞身后聲音低沉,有人開口:“蘇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