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竟扭頭征詢道:“老總,我放首歌?”
郁庭川點頭,沒意見。
今晚出來吃飯,開的是公司用車。
梁竟伸手調著車載音響,隨便選了個電臺,剛好在播放歌曲。
[算一算,虛度了多少個念頭]
[仿佛,足夠寫一套錯愛的春秋]
……
[互相折磨到白頭]
[悲傷堅決不放手]
……
[你一出場,別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
激蕩的音樂伴奏,并不能起到安撫人疲憊身心的作用。
梁竟邊換電臺邊樂著說:“這種小年輕喜歡,我之前還在我兒子電腦上聽過,好像是一部電影的插曲。”
郁庭川靠在座椅上,耳邊仿佛還有那句:你一出場,別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到他這個年紀,難免會覺得這種歌詞不切實際。
只有剛陷入戀愛的愣頭青,才會為女人唱出這樣的表白。
然而,在這樣的深夜,郁庭川聽到這樣一句,不但沒有覺得好笑,心里竟隱隱有了些共鳴。
鬼使神差的,想起在顧老壽宴上遇見宋傾城的那一幕。
已過而立近半的男人,擁有身份地位,鮮少再被姹紫千紅的景象迷住雙眼。
該有的誘惑,早些年都已經遇過。
男人過三十以后,在情愛上的心境逐漸趨于平和。
即便對某個女人感興趣,也不會像二十出頭的時候,想盡花樣去哄對方。
更多時候,是給對方一張卡,金錢的給予是最好的誠意。
等到哪天厭倦,再給一筆豐厚的分手費。
郁庭川回想起自己過往的那十年,
兩年身心勞累的婚姻之后,為公司的事忙得分身乏術,短時間內,沒有精力再去考慮個人問題,不記得是幾年,在這個位置上坐穩后,身邊不是沒有保媒介紹對象的人。
一個人的時候,也有想找個合適的女人再婚。
但是結果往往不如人意。
幾年前,付敏給他介紹過從日本留學歸來的女博士,家境不錯,礙于付敏在場,一頓飯結束,他紳士的起身,拿了外套送對方回家。
轎車停在女方公寓的樓下,女博士沒急著下車。
女博士稍作遲疑,轉頭看著他開口:“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雖然你離過婚,但我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家里給我下了指標,要求今年下半年必須完婚,你的情況我聽敏姐說了,孩子歸你前妻撫養,應該不足以成為我們婚姻里的障礙。”
對方把話說得很直白,表現出來的意圖也相當明確,合適就可以結婚。
郁庭川有些不記得那會兒自己回的是什么。
大致意思是:“別人都說我有婚內家暴的傾向,你不怕么?”
女博士的臉色未變,隨即道:“外面的傳不盡可信,我相信敏姐不會這么坑我,不過我有個要求,婚前我們必須做財產公證,至于婚后雙方的收入,你每年只要給我在南城置辦一處房產就行,還有孩子的問題,我崇尚丁克,最起碼十年內不打算要寶寶。”
當時,郁庭川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不置可否。
這起相親,最后沒了下文。
可能是過去太久,郁庭川忘已經忘了對方后來有沒有聯系自己,印象里,他沒再跟對方出去過。
付敏前前后后幫他介紹過好幾個相親對象,結果相差無二。
遇上宋傾城,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失控。
誠然有婧寧的影響,到后來,確實是真的上了心。
郁庭川回到家,已是凌晨時分。
下車的時候,酒精上來,郁庭川的腳下略漂浮,要不是梁竟眼疾手快,老板真有可能在自家門口摔一跤,就算不摔倒,估計也夠嗆。
郁庭川捏了捏眉頭,讓梁竟先回去,自己打算推開柵欄進別墅。
梁竟不放心,扶著郁庭川要把人送到家里。
……
宋傾城雖說早就睡下,但她沒睡死過去,稍一聽到外面動靜,好像是轎車熄火聲,她立刻坐起身,打開臥室里的電燈,隨手穿了件外套就下樓去。
她剛打開大門,梁竟恰好抬手要敲。
梁竟瞧見穿睡衣的宋傾城,怔了一怔,隨即打招呼,又說老總在飯局上喝多,走路有些不穩,自己特地把人扶進來。
隔著一扇門,宋傾城已經聞到一股子酒氣。
她把視線投向郁庭川。
郁庭川其實看上去還好,自己能站著,正用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后知后覺的瞧見玄關處的宋傾城,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很是溫柔:“不是說已經睡下?”
“被你吵醒了。”宋傾城回的一點都不客氣。
說著,伸手要去扶他。
梁竟趕緊讓到一邊,生怕撞到孕婦。
郁庭川卻不讓宋傾城攙扶,自己走進別墅,宋傾城跟在他后面,不忘詢問梁竟,是誰開的車?
梁竟知道她的擔心,解釋道:“不是郁總開的,叫的代駕。”
宋傾城點頭,見已是凌晨,沒再留梁竟。
梁竟也很識趣。
見狀,他立刻說:“宋小姐你先照顧郁總,不用送我,不用送!”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目送梁竟推開柵欄門離開,宋傾城合上別墅門,剛一回身,發現郁庭川還在玄關處沒進屋。
見她轉過來,郁庭川忽然直起身挨近。
隨即,宋傾城的背貼上門板。
郁庭川的右手胳臂撐在她頭頂,西裝的紐扣解開著,領帶結很松的耷拉,襯衫領口微敞著,說話的時候,喉結輕輕動著:“在等我回來?”
宋傾城輕輕嗯了一聲,眼眸直勾勾的瞅著他:“不是讓你少喝點,還把自己喝成這樣,以后再這樣,干脆不用回來了。”
郁庭川笑了笑,可能是因為喝多,那樣的笑更加迷人。
最起碼,讓宋傾城的心跳不由加快。
還是以這種姿勢。
宋傾城覺得,他是故意的。
大半夜,年紀一大把,喝醉酒還這樣撩人。
不等她有所反應,郁庭川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即便有血絲,卻也格外清亮,他忽然用左手捏住她下巴,就著這個姿勢,低頭吻下來,有些涼的鋼表擦過她脖頸,她的唇瓣被男人含住吸吮。
不是親吻,是真的在咬她。
宋傾城本能的抬手,扶住他精瘦的腰身。
本書首發,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