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容:“人老了,就總愛想以前的事。讓你見笑了。”
黎洛嶼從包里掏出一瓶‘人參養榮丸’遞過去,語氣不悅:“我上次給您的藥,您沒吃?”
老領導心里一咯噔,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像是個被抓包的孩子,避開黎洛嶼的目光:“我......我......”
黎洛嶼挑眉,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是不是送人了?”
見老領導嘴唇動了動,沒有否認,她便故意板起小臉,裝出一副執掌家族事務的‘一家之主’的模樣,刻意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您知道我現在是黎、洛兩家的‘家主’吧?”
老領導有些懵,但還是點點頭:“知道啊。”
向陽大隊的事情,他時刻關注著,最近為了方便接收消息,他都安排人給大隊扯了電話線呢。
黎洛嶼見狀,立馬站起身,小步走到老領導面前,微微揚起下巴,明明個子比老領導矮了小半頭,卻硬是擺出了幾分“當家做主”的氣勢,聲音也拔高了些許:“您既然是我洛家姑姥爺,那自然也歸我這個家主管著!以后您的身體、您的用藥,都得聽我的安排,您認可嗎?”
老領導瞅著她踮著腳、努力裝威嚴,卻因為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顯得格外可愛的模樣,心里覺得好笑不已,強壓著上揚的嘴角,故意拖長了語調,配合著她的“家主威嚴”:“認...認可。”
“認可就好。”黎洛嶼說著,順勢坐在老領導身邊的椅子上,溫熱的手指搭在脈搏處,神情瞬間從剛才的“小家主”模式切換成‘老中醫’模樣,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指尖細細感受著脈搏的跳動,起初還帶著幾分平穩,可越往下探,她的眉頭就越皺越緊。
最明顯的就是長年勞累留下的虛浮,像是被風吹得搖晃的燭火,看著有勁兒,實則底子早被熬空了;
抽出一絲精神力探入,才發現,心脈處卡著一枚殘留的蛋殼,從傷口周圍肌理的陳舊粘連痕跡來看,應該是多年前中彈了,彈片沒取干凈,才傷了心脈,導致如今脈象總帶著滯澀,稍一勞累就會心慌氣短,連夜里睡覺都總被胸口悶痛驚醒。
收回精神力,眉頭擰成個疙瘩,好半晌之后才沉沉嘆口氣,抬頭看向老領導:“姑老爺,這彈片,是我姑姥姥打入的嗎?”
“啊?”老領導沒反應過來她的腦回路,下意識回答:“哦,不是。”
“那您不舍得取出去,是留著紀念誰呢?”黎洛嶼往前湊了湊,一臉八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