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凱洛斯駐扎的第七天里,迦勒底的隊伍總算是處理好了一應瑣事,準備重新向巴爾的方向開拔。
在蟲巢造成的亞空間陰影散去之后,獅鬃號上的星語者們為了將斯凱洛斯目前的狀況傳遞到各個帝國機構當中,便不得不忙碌了好一陣子。至于帝國暗面的星語是否能夠成功抵達它們本該去的地方,相關的部門在得到這份情報之后會怎么做――甚至于,在這份星語被送達之后會不會被帝國官僚壓箱底,藤丸立香都是沒法控制的。
雖然遺憾,但在眼下的情境中不得不說,“好在”斯凱洛斯四舍五入已經成為了一顆荒星。在處置一顆荒星上后續事宜的問題中,帝國具體是三天后就來支援還是三十年后再來支援的區別不是很大。因此,在藤丸立香決定不等“有關部門”的回復,直接繼續推進迦勒底的任務進度時,沒有遭遇到什么反對的聲音。
<divclass="contentadv">在運用了各種手段得知這一行人前往巴爾的主要目的之后,就連海斯廷斯審判官,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明晃晃地表示反對。尤其是在禁軍守望者瓦西里安和他的小隊加入進風暴邊界號之后。
半年的時間或許已經足夠藤丸立香和午夜領主原體從“康拉德先生”混熟到“康拉德!”的地步,但顯然還并不足以軟化一個保守派審判官的態度。風暴邊界號上的西比拉?海斯廷斯當然還保留著一些意見,他只不過意識到,目前他的意見除了變成文字被呈現在任務報告上,以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某種手段定期發往馬庫拉格之耀號上之外,也只能被“保留”在他的心里了。
帝國審判官之所以強大到令人恐懼的地步,和他們的個人實力或者審判庭的玫瑰結本身都關系不大。真正令他們強大的,是王座特使所能夠調用的資源――但在風暴邊界號或者獅鬃號上,海斯廷斯審判官別說就地調用資源了,就連聯系他自己本來組建的侍僧團隊,他都得依靠一種相當拐彎抹角的方式,才能向他們傳遞信息。甚至于他已經發現,他與外界得以成功溝通一事,建立在藤丸立香本人允許這件事發生的基礎上。
畢竟,不論是午夜領主,還是黑暗天使的火翼大導師,又或者禁軍,在滲透與反滲透這方面全都不是吃素的。但在審判官疑神疑鬼過一段時間之后,他發現自己發出去的信息并沒有被截停:毫無疑問,這是被默許的。在他上船時,藤丸立香的那句“帝國攝政的政治智慧令他認為需要一個不那么信任我的人作為他的眼線,而我恰好不在意這一點”,確實沒有絲毫水分。
對海斯廷斯審判官,乃至于任何一個帝國人來說,這可能都是一個非常詭異的狀態:他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身陷敵營,但在敵首的授意之下,他甚至可以說過得非常滋潤,甚至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一些很可能會對當事人不利的小動作。而且不可思議地,在這支隊伍的日常運營過程當中,他竟然還能享有一定程度上的話語權――代價是不可避免地承擔一些細節上的工作。
從為達成他自己目的的角度上來說,海斯廷斯審判官當然很歡迎這一切。但只要稍微換位思考一下,他就忍不住開始懷疑藤丸立香的精神是否正常。不過到了現在,他已經學會該如何在保持必要的警惕的同時,僅在類似的事上適當地放棄思考了。審判官對這件事唯一會產生的些許怨在于:藤丸立香不應當看他出身于大奧特拉瑪,又有過在極限戰士原體的靈能理事會中履職的經驗,就跳躍性地假定他很擅長文書工作。
雖然他確實擅長,但他并不喜歡處理這些東西。
在索姆尼(再一次)入列,風暴邊界號通過虛數潛航回到了獅鬃號的格納庫中之后,這艘短劍級輕巡開始朝著星系中的曼德維爾點緩緩航行。海斯廷斯審判官正拿著斯凱洛斯的戰報,在這艘怎么看怎么亞空間的小船上尋找圣血天使們的身影,好跟他們核對一下細節上的問題,給這份報告收個尾。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星語者們正在趁著他們在物質宇宙中停留的最后一點時間向巴爾的方向發送行程通知,告知迦勒底大致的抵達時間――這件事他們在從帕梅尼奧離開時就已經做過一次了,但那終究已經是半年多之前的事情。在目前這個大約與巴爾只有一周左右的路程(如果亞空間跳躍不出什么問題的話)的位置上,于情于理,類似的通知都該再做一遍。
另外,導航員在進入帝國暗面之后折損得有點厲害。雖然拜“平面之月”所賜,即便難以看見星炬,這支隊伍也不至于在浩瀚洋的無序湍流當中迷路,但注視著那些狂暴波濤的靈能者究竟何時會被暴虐的亞空間吞噬,則是連帝皇都無法保證的事情。而獅鬃號上的乘員又絕大多數都來自大遠征時期,如果想要補員的話……
獅鬃號又不是他的船,他思考這個復雜的問題干什么,真是沒事閑的。海斯廷斯審判官默默在心里對自己說。
導航員的事情自然該由藤丸立香或者蘭馬洛克去操心,審判官最終在風暴邊界號上的“那間”休息室找到了聚集起來的圣血天使們。而他們會聚集在此處的原因,和令這間休息室在審判官口中也值得一個特指的原因是一樣的:
這是整艘船上唯一一個顯著地擺放了和國教或帝皇有關的標識,甚至還是一尊在藝術水準上相當過人的雕像的空間。而海斯廷斯一眼就看出,這些斯凱洛斯的戰斗中僅剩下的圣血天使們聚集在此處,多少有一點宗教上的意義在其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