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句話非常有名,有名到小學生都知道。
但這句話是梁啟超從顧炎武《日知錄?正始》中斷章取義的。
原話是: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像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不光改國內的,還改國外的。
小學生同樣知道愛迪生的名: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但這句話還有后半段: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斷章取義的威力巨大,前后意思截然不同。
唐植桐念頭通達后,也就不糾結了,自個沒那么大的權力,不操那么大的心,不過霍效平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唐植桐剛才說的開源節流,霍效平在家里聽老爹說起過,這只是作為最后迫于無奈下的選擇,因為阻力肯定會非常大。
除了這方面,現在糧食系統也在頭疼管理中的漏洞,每個月的實際供應量總比統計上來的數字多。
霍效平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聽霍效平這么一說,唐植桐立馬意識到之前自己猜錯了,以前還以為有人為了回籠資金故意放出來的糧票,看來是有人利用漏洞中飽私囊。
“就是有人倒賣糧票,跟我們聯合一下,發現一批抓一批,還能抓不完?”武愛軍身為公安口的人員,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能做點什么。
“不見得。
卡爾在《資本論》里寫到:為了100%的利潤,就有人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他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弗拉基米爾也說過:為了賺錢,他們愿意出賣絞死自己的繩子。
糧票的利潤不止300%了吧?還是得從根子上解決問題。”程少軍在一旁搖了搖頭。
程少軍這番話一出來,唐植桐都對他刮目相看,這哥們不僅知識面廣,還能理論聯系實際。
“老唐,你怎么看?”武愛軍聽了也不生氣,轉頭盯著唐植桐,想聽聽這個妹夫怎么說。
“哎~這回別說用眼睛看了。”程少軍在旁給唐植桐加了限定。
“嘿,抓肯定是抓不完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嘛。
辦法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在糧食系統工作的,對工作程序不了解。
我在財務口工作,我們是用的收支兩條線,我個人感覺這里面漏洞不多,挺好用的。
具體糧食口能不能用,還有待驗證。”
唐植桐肯定了程少軍的看法,但并沒有直接給出解決辦法,而是現身說法,僅供參考。
開源節流能獲得大部分內部人士支持,畢竟是省出來的糧食都是給國內的,但糧票的事就不好說了。
糧食口收支兩條線無非是將糧票發行和糧票回收、銷毀分開,兩撥人互不相關,只要卡的嚴,就能極大的避免有人鉆漏洞。
然而沒漏洞,蛀蟲還怎么賺錢呢?
“收支兩條線啊,以前就用過,不過牽扯的精力太多,不少糧店嫌麻煩。”霍效平若有所思的說道。
“嘿,最有用的辦法往往不受待見。因為漏洞是某些人的財路,他們會跳出來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還有啊,愛軍哥說的抓一批,這里面未必沒有你們內部人配合。
前陣子我這邊有個鄰居,就因為揭發票販子的事情被票販子給敲了悶棍。”
唐植桐將老摳的事情講了出來。
既然不是有組織的回籠資金行為,能外流這么多糧票,要說沒有內鬼,唐植桐是不信的。
要動這一塊,就相當于動了人家的蛋糕,壞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啊!
雖然這事跟自己關系不大,但作為朋友,唐植桐還是提醒了一下。
一聽老摳被打,武愛軍就在一旁琢磨這得牽扯到什么級別,是派出所還是市局,市局的話是哪個部門,腦子里都快補出一部大片了。
霍效平挺有數,對唐植桐的提醒放在了心里。
吃吃喝喝聊聊,這幾個荷爾蒙分泌旺盛的雄性又把話題拉到了政上。
由于工農當家做主,不少人都有主人翁心態,聊聊這方面是很正常的,但唐植桐不一樣,他小的時候發生了一檔子事,然后就迎來拐點。
雖說依舊有人議論,但最多也只是議論,而且說的多了還會封群、封號。
“來,來,聊聊案子吧。我對這方面還是挺感興趣的。”四人喝了將近兩瓶酒,正是談興正濃的時候,唐植桐起了個頭,把話題掰了過來。
聽武愛軍講案子,唐植桐還是挺長見識的,包括上手段等。
但破案方式嘛,唐植桐覺得很粗糙。
男孩子嘛,《我的理想》從小寫到大,小時候想著做個軍人、警察,感覺很威風,對穿制服的也是打心眼里敬佩。
長大以后也喜歡看一些與此有關的節目,像什么不法匪徒張三、《今日說法》、《法治在線》、《走近科學》等,經過這些節目的洗禮,唐植桐在尋找線索上也有一定的理論經驗。
但也只是理論經驗,不過有人把這些節目奉為逃脫法律制裁的寶典。
事實就是這么荒誕,有些案件公布的非常細節,細到能讓作案人員模仿,這肯定不是節目初衷,但沒法杜絕。
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學到的都會不一樣,這可能就是屁股決定腦袋吧。
除了各類節目,唐植桐還玩過劇本殺,有點懸疑,也有點沒意思。
所有的經歷都成了他跟武愛軍探討案情的知識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