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初始,很多系統都著手組建自己的專業院校,其地位在各個系統中相當于會計界的提籃橋。
眼下沒有什么211、985,但能從院校的名稱及所屬系統上大概分辨出其重要性。
公安大學前身是華北保衛干部訓練班,始建于1948年,解放后暫住東四胡同,后轉至白云觀。
名字也幾經變遷,先后改名為華北公安干部學校、中央公安干部學校,直至中央人民公安學院,校址再次遷到木樨地,開啟了現代化辦學之路。
四九城解放后,在很多專業領域,由于缺乏專業人才,加上為了盡快使社會轉穩的原因,很多原系統的人員都得以留任,被百姓稱之為“臭腳巡”的警察也不例外。
經審查后,只要沒有大錯,都被吸收到了隊伍里面。
這些“臭腳巡”也并不是吃干飯的,都有著自己的特長。
有的祖傳好幾代的仵作,破案是把好手。
雖然咱們的戰士不懼生死、勇往直前,但打敵人可以,卻做不到讓尸體說話。
有的對自己的片區特別熟悉,誰家活動異常、誰家跟哪家飛到對岸的有聯系、哪座房產是誰誰誰的等等,不僅協助清理了敵特、不穩定因素,還協助整理了部分逆產。
限于當時的大環境,雖然“臭腳巡”們確實起到了正面作用,但總歸因為身份問題讓人難以徹底放心,所以才會有在自己院校里培養讓黨和國家放心的人才的做法。
當然,對于留任的人員,公安口并沒有再次對他們清理,甚至有些進步的警員也得到了進學院深造的機會。
武愛軍怎么說都是已經在公安口工作了兩年多,對公安大學的重要性知之甚深。
公安大學不在高考錄取序列,眼下只接收來自全國各地的本系統的在職人員,畢業后回到原單位大多都會被委以重任。
“媽,這……合適嗎?會不會影響不好?”武愛軍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雀躍,試探的問道。
鹿嵐笑了:“我之前不答應給你調崗,是因為你自己沒有出成績,現在你有成績了,哪怕我不開口,同樣有別人會開口,畢竟你的出身、經歷擺在這,是國家需要的人才。”
“行!那我去!”武愛軍咧著嘴答應下來。
雖然武愛軍嘴上沒說過,但確實羨慕過唐植桐,倒不是因為能娶到王靜文,而是他個人的發展,現在已經是副科,等大學畢業肯定還能往上走一步甚至兩步。
自己現在才剛起步,已經比他晚了……
次日,星期四。
唐植桐生怕趕不上教師進修學院的午飯,提前一節課溜號。
從郵電學院到順城街接近十公里,唐植桐到的時候正好開飯。
三個饅頭一碗菜,唐植桐蹲在教學樓的臺階上吃的賊香。
吃完,薅點山泉水在陶瓷飯缸里咣咣,一氣干掉,集刷碗與喝水于一體,主打一個省事。
不知道其他上課老師有沒有辦公室,反正唐植桐沒打算就這點小事去找韓海舟,徑直進了教室,坐在最后排。
小憩一會,等開始上課后,唐植桐也忙碌起來,腳扣的圖紙還沒畫完呢!
并不是每位講課老師都跟唐植桐似的互動,所以這兩節課并沒有出現老師提名唐植桐的烏龍事件。
下午上課時,唐植桐用搪瓷飯缸盛了一缸水,邊講邊喝。
已經有日子沒有扯著嗓子說這么多話了,嗓子多少有些不適應。
兩節課結束,唐植桐照樣打飯回家。
“還是在外面當先生好,還能有束拿。”張桂芳對兒子做的這份兼職很滿意,這幾天用兒子打回來的飯菜湊合一下,菜店的定量先攢著,改天一起買出來改善生活。
“嘿嘿,我干的這個,放在以前,怎么也得是個秀才吧?”唐植桐順著張桂芳說道。
“可不止秀才,秀才當不了官,怎么也得是個舉人老爺。”張桂芳生在舊社會,對那個年代很了解,秀才雖然有見官不跪的特權,但收入上也就比百姓強一點,甚至比不了地主,不少秀才都是終生當個私塾先生,體面卻不富貴。
“可不敢當舉人,范進中了舉,差點樂瘋了。”唐植桐連連擺手,先不說舉人,就算是秀才也不是那么好考的,多少人七老八十了還是童生呢,再說了,施耐庵、蒲松齡那么有才也就秀才出身。
“又胡說,忘記武訓了?”小王同學在旁看婆婆和丈夫越說越不像話,先是開口提醒了丈夫一句,然后給了婆婆一個臺階,把唐植桐在外面上課的事情定了性:“媽,桉子這是用自己的學識踐行為人民服務呢,可當不得秀才、舉人什么的。”
“對,對,還是文文有文化。”張桂芳是知道武訓的,前幾年鬧的動靜很大,此時也知道自己嘴瓢了,連忙往回圓。
唐植桐嘿嘿一笑,撓撓頭。
武訓嘛,他不陌生,不光前幾年從一時風光無限的神壇跌落到被口誅筆伐,甚至幾十年后依舊有人想為他翻案,就跟有人試圖給周扒皮、劉文彩套慈善光環一般。
飯后,回到廂房,小王同學教育丈夫道:“武訓的行確實迷惑了很多天真的孩子般的不用腦筋的老好人,但你不一樣啊。去外面可不能亂說。”
“是,首長!”唐植桐主打一個聽勸,立馬立正給小王同學敬了個禮。
按照唐植桐的理解,電影《武訓傳》有強行為武訓漂白的嫌疑。
武訓吃了沒有文化的虧,為了讓家鄉更多的孩子能讀上書,才想著去辦學。
但辦學是需要錢的,所以他走上了行乞的道路。
這個“乞”可不是一些影視劇中的那種“老爺行行好、奶奶大慈大悲”,而是“你不給我,我就吃毒藥死在你門口”,類似于乞丐社團、數來寶那樣強迫要來的。
雖然武訓沒有亂花乞討來的錢,但他將這些錢攢下來拿去放了印子錢,利滾利的剝削他人。
后來有了官方背書后更是依仗官勢募捐。
拿著這樣的錢去辦學,獲得了交口稱贊,名留了青史。
這種行為在武訓所處的年代是符合當時主流認知的,但不能到了新中國還人被稱頌!
眼下雖然沒有“武訓”了,但還有為“武訓”鼓與吹的人,強行扭曲歷史,《武訓傳》硬把武訓塑造成了一個一心為人民,臨了幡然覺悟的進步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