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應聲,很快把食盒遞了過來,“太子妃早些回來。”
“好。”
穿過長長的宮道出來,竇文漪就看到皇城司的人持著長刀,羈押著一個身穿囚服,手腳鎖著鐐銬的男人。
他就是端王,裴云澈。
手腳都戴著刑具,移步時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他驀地看到了竇文漪,黯然的眸光亮了一下,“她還好嗎?”
竇文漪心底鄙夷,氣不打一處來,端王的行徑實在令人不齒。
“她好得很,日后找個如意郎君,照樣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不過你很快就不好了!”
裴云澈臉色難看,眼底情緒難掩落寞,“不管你信還不信,我是真心傾慕她……”
竇文漪直接出聲打斷,“你的傾慕就是逼著人去死?誰被你傾慕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裴云澈你就是陰狠寡義的小人,僅僅因為你一時興起,就可以隨便毀了別人一生嗎?”
“虧我當初還出手救你,我真是瞎了眼。”
裴云澈驟然想起在獵場的事,心緒十分復雜,當初,若是她及時發現那致殘的毒藥,他的腳就廢了。
若是他成了跛子,根本沒有角逐皇位的機會,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平安順遂地渡過余生。
他捏了捏手上的鐐銬,渾身雖顯頹然,笑得卻實在詭異,“太子妃,誠如你所,我是小人,身上留著這世間最骯臟的血!可裴家人都是如此,父皇如此,三哥也不匡多讓。”
“說起來,當初你并不是在救我,而是在害我,是你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你就不怕背上因果的?”
竇文漪心口猛地一震,還未來得及張口辯駁,就聽到身后響起一道低沉而威壓的聲音,“老四,當真以為孤不敢殺你嗎?去給端王準備一壺好酒!”
裴云澈臉上的笑意瞬間僵在了唇角。
竇文漪一扭頭,就看到裴司堰和沈硯舟大步走了過來,他眉梢微挑,“他在皇城司也這般聒噪?”
“是鬧了幾次,被打得狠了,就收斂了許多。”沈硯舟如實回稟。
“打得不夠狠。”
裴云澈肉眼可見地慌了,他早已領教過太子的絕情冷漠,哪里還有膽子敢繼續挑釁?
“三哥,啊不,太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有……”
裴司堰睨了他一眼,“別人都知道知恩圖報,你倒好,黑白顛倒,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沈硯舟遞了一個眼神給皇城司的侍衛,兩人會意,立馬將人押進了屋子。
裴司堰轉頭看向竇文漪,冷俊嚴肅的臉瞬間柔和了幾分,“食盒里裝著什么?”
“芙蓉桂花糕。”
裴司堰心中生起一陣暖意,露出了笑容,“好。”
沈硯舟幽深的眸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那個精巧的食盒上,幾乎一瞬就移開了。
幾人步入殿中,竇文漪去了屏風后面。
落座后,裴司堰把食盒打開,端出里面的糕點,沖著下首的沈硯舟道,“要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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