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心口微微一震,他為了維護自己也是盡力了。
“誰告訴你的?”
翠枝如實回答,“方才在外面碰到安喜公公,他擔心殿下背后的傷,希望你督促他換藥,就多說了幾句。杜大人還說要論罪,你也應該論罪……”
竇文漪眼皮狠狠一跳,方才的心安理得瞬間煙消云散。
裴司堰后背的傷,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是,心太軟,便容易裹足不前……
竇文漪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瑩潤的天青色玉瓶,里面是她這幾日替裴司堰煉制的羊脂丹參膏,對去疤痕都奇效,原本打算今晚給他試試的。
翠枝看到那玉瓶,面露驚喜,“要不把這藥膏送到梧桐苑去?”
竇文漪把玉瓶握在手里良久,久到翠枝都有些等不及,才吩咐道,“你替我送過去吧。”
她脫掉外袍,就徑直上了床榻,只是哪怕錦被里早已放了湯婆子,她也覺得有些冷,真是習慣害死人……
這一夜,竇文漪輾轉反側,熬到大半夜才睡熟。
第二日清晨,剛用過早膳,就聽到宮人傳話,說福安郡主求見。
長公主縱然是圣上的妹妹,可謀逆是大罪,如今被羈押在詔獄里,她極有可能被除名、削邑、甚至殞命,而福安郡主從小和裴司堰一同長大。
他定然不會牽連她,只是,他們兩人之間橫著一條命,再親的血親,也只會遭來怨恨。
竇文漪嘆了一聲,命人請她進來。
福安郡主雙眸紅腫,規規矩矩給她行禮,委屈得哭了起來,“嫂嫂,求你替我母親說說情,她不過才四十多歲,對圣上忠心耿耿,從未想過要謀反。”
“那把火也不是她放的,是被陷害的,偽造的證據。那個公主府的侍衛長秦朔本就奸細,是他偷了母親的令牌,帶著侍衛去偷襲皇城的……”
“他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抓住他,就一定能還我母親的清白。”
竇文漪微微怔愣,當初她和殷從儉打算將計就計時,他曾提過要動用長公主府里的人,沒想他們辦得如此完美,簡直是天衣無縫。
福安郡主絲毫沒有遷怒自己的意思……
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在套自己的話。
難道,她對太子和長公主之間的生死博弈毫不知情嗎?
可惜,她們之間的友誼早就有了裂痕。
竇文漪疑惑道,“一個小小的侍衛長,怎么能偷得到令牌?”
福安郡主面色難看,實在難以啟齒,“秦朔是我母親的枕邊人……”
她以前總覺得駕馭男人是一件極為輕松的事,秦朔她也見過幾次,待母親不卑不亢,可又溫柔體貼,陪著她都已經快三年了,誰能想到他竟是一條潛藏在暗中伺機而動的毒蛇!
她不得不承認,男人但凡長得好看的,都包藏禍心。
離了權勢,她根本無法駕馭謝歸渡。
竇文漪嘆了一聲,聰慧如長公主都會色令智昏,遭受男人的背刺,情愛果真是害死人!
福安郡主哭得傷心,“只要太子哥哥能饒她一命,我會說服她把商會毫無保留地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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