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鋒銳凌厲的面容難得是一派雨后初霽,唇畔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漪兒,你氣得連晚膳都不想用了?你在擔心我?還是你也吃醋了?”
“你就忍心讓你的夫君遭罪?若有下次,你是不是還要做壁上觀?”
竇文漪眼睫眨了眨,沒想到事情又扯到自己的頭上,“我沒有……”
“沒有?你為何不理直氣壯地責罵盛惜月?你自己反而走了呢?”
裴司堰忽地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是不是一心一意地對你,可你呢?你自己的夫君都懶得管嗎?”
竇文漪一噎。
她早就見識過裴司堰的厚顏無恥,他這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就像是竊奪芳心的債主。
她知道裴司堰想要聽什么,可讓她對著他說那些在乎他的肉麻情話,實在難以啟齒。
裴司堰一臉風輕云淡,“你以后不準不管我了,若我惹你不快,你罵我打我都成,不準掉頭離開,更不準獨自生悶氣,聽見了嗎?”
竇文漪眼底閃過一陣窘迫。
以前她是扇過裴司堰幾巴掌,那時候已經夠逾越了,本就是抱著玉石俱焚來的心態待他的,何現在能一樣嗎?
今日不同往日,他可是未來的天子。
讓她抽他?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急中生智,“殿下,我有些餓了,我們一起晚膳吧?”
“來人!傳膳。”
裴司堰神色終于恢復如常,不再籠罩在陰翳之中。
宮人很快將酒菜端呈上來,竇文漪主動幫他布菜,裴司堰拿著銀筷,不急不慢地吃了幾口,神色緩和了很多,便將事情的簡單講給她聽。
“……一直是你舅母拿著那把團扇?”竇文漪若有所思。
“這樣說來,溫家人確實有了嫌疑,當然也不排除他們被盛惜利用了。”
裴司堰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暗芒,“你不必幫他們說話,母后過世以后,溫家確實受到了牽連,他們待我也有一定的恩情,我一直覺得虧欠他們。”
“可要是沒底線地挾恩圖報,就另當別論了。”
任何帝王都不容許外家干涉太多,這點溫國公不可能擰不清啊。
“漪兒,不說這些糟心事。今日,你該怎么補償我呢?”
竇文漪微微怔神,他怎么還得寸進尺了?
他好像無師自通,拿捏自己的手段愈發熟稔了!
梧桐苑的宮人們其實早就備好了晚膳,方才她是沒有胃口,一回去就命人撤了。
裴司堰只怕早就猜到了她誤會了,心里不舒坦,會吃味,所以特意命人請她過來,就是為了讓胡太醫解釋事情的經過,還他清白。
讓她明白,他對盛惜月無意,也是受害者。
她進殿以后,他又先發制人把沈硯舟給扯了出來,讓自己處于沒理勢弱的那一方。
一套組合拳下來,她哪里還有精力去質問他和盛惜月的事?
真是好樣的,他那點心思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思及此處,竇文漪幽幽開口,“殿下,盛惜月怎么就沒得逞呢?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