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勢模樣,要說她是虞聲笙的手帕交都不為過。
白夫人瞧著,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暗暗腹誹:下回絕不帶小姑子出來了,要帶也不是她帶!!
好在虞聲笙并未介意,她只是溫柔地笑著,來了句:“天機不可泄露。”
越是這般神秘,越是能引起郭文惜的好奇。
她話多又天真,問得還挺直接,倒惹得虞聲笙忍俊不禁。
聊了一會兒,見她們說得有來有去的,白夫人捏著帕子的手總算松開了些。
正說著,聞昊淵回來了。
郭文惜如今再見他,也就耳根微燙了一下,眼神清明坦蕩,躲在嫂子身后對著他們夫婦行禮告辭。
小兒女那一瞬的旖旎心思已經看開,郭文惜反而覺得輕松不少。
回去的路上,白夫人納悶道:“我還以為你會跟將軍夫人鬧起來。”
“嫂子,我是年輕沖動,可我又不是真傻。”
郭文惜從前有些犟頭犟腦,自己認準了的事情或是道理,不碰了個頭破血流絕不會反省,這段時日波折不斷、吃虧不少,總算讓她冷靜下來。
再回頭看看,想想自己親身經歷的一切,她多少也看明白了。
表面溫柔乖順,實則暗藏鋒芒的虞聲笙未必是壞人,而一向柔聲細語、溫良和善的徐詩敏也不一定好到哪兒去。
她將這話說給白夫人聽。
白夫人揉了揉她的頭發,無比寬慰:“妹妹當真是長大了。”
一場秋獵正式落下帷幕,啟程回京的那一日,虞聲笙足足空出七八只箱籠,專門用來擺放這些野味。
幾天前,聞昊淵見她忙得腳不沾地,湊過來要幫忙。
很快,他就被自家夫人嫌棄了。
“你還是去外頭守著吧,這兒這么多奴仆,我有的是幫手,一會子要是他們不得用,我再去尋你便是。”虞聲笙忙得額頭上全是汗,根本顧不過來。
這些野味想要保存更久,須得趁著新鮮收拾。
或烤或熏,她有的是農家的土法子將它們全都料理完畢。
比如,弄了個土坑,選了幾種新鮮采下的植物以火熏燒,將野味埋在地里,隔著土壤以熱度熏干表面的濕軟,那香味別具一格,傳出去很遠很遠。
郭文惜瞧著好奇,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這樣能好吃么?”她摸摸鼻尖,還將自己帶來的奴仆遣去虞聲笙身邊幫忙。
見郭大小姐這樣識趣,虞聲笙也很大方地分享了這個法子。
“好吃,可好吃了!而且熏過之后,這肉能放很久,每每要吃的時候,割下一塊來,或跟青筍燉了,或上火烤了,滋味別提多美。”虞聲笙回想起兒時在山野間覓食的畫面,差點流口水。
“烤的時候要是能涂上一層蜂蜜,那就更香了,最好是野蜂的蜂蜜,薄薄地涂上一點就成。”
郭文惜聽著,情不自禁地咽了咽,“野蜂蜜我家莊子上有,回頭我給你帶兩罐。”
虞聲笙聽懂了她的意思:“好呀,那就等你的蜂蜜了,到時候咱們痛快吃一頓,我府里還有私藏的好酒。”
郭文惜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兩眼放光。
美酒佳肴,對坐而談,想想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威武將軍府的夫人忙了多久,郭文惜就陪了多久,還從中見縫插針地幫忙,倒也省了虞聲笙不少事。
待所有東西收攏完畢,她送給郭文惜一根已經煙熏過的獐子腿。
郭文惜高興壞了,讓奴仆們抬著回去。
白夫人見狀哭笑不得。
轉眼,到了啟程的前一夜。
徐詩敏再也忍不住,只帶著貼身丫鬟盈袖,匆匆來了一趟大學士府的營帳,要見郭文惜。
白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前:“大奶奶來得不巧了,我家文惜這會子不得空,不如回京后再下帖子做客吧,有的是說笑解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