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鐵幕的刀。”

林夜的聲音在簡陋的第七隊營區角落回蕩，冰冷得不像個人類。

疤鼠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似乎燃著一點火星的黑瞳，那股寒意直透骨髓。

林夜……這人太冷，也太危險。

疤鼠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緩和氣氛，或是表示一下作為隊長的支持，但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他順手指了指旁邊一個布滿劃痕的舊儲物柜：“你的柜子，最左邊那個。東西嘛…暫時就這些。”

他看著那幾根可憐的能量棒和一小罐基礎修復噴霧，臉上滿是憋屈。

“媽的，姓王的雜種，源質器官和穩定劑卡得死死的，我去給你想想辦法。”

林夜沒有回應疤鼠的牢騷。他的目光掃過那堆物資，最終落回自己的手上。

那源自骨髓深處，帶著金屬腥味的饑餓感，在維生艙里被強行壓制后。

此刻如同蘇醒的毒蛇，再次撕咬著他的神經。

“疤隊！”

一個略顯稚嫩但強裝鎮定的聲音在隔間入口響起。

一個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穿著同樣灰色上衣的年輕士兵探進頭來，目光飛快地掃過林夜那暗沉的身影，帶著明顯的畏懼。

但還是硬著頭皮對疤鼠報告：“疤隊，楚頭兒傳令，讓銹…讓林夜去他辦公室一趟。”

疤鼠愣了一下，看向林夜。林夜已經收回了手指，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只是沉默地轉身，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咚、咚”地朝著營區入口方向走去。

年輕士兵連忙縮回腦袋讓開道路。

楚刑的辦公室位于整備區上層，厚重的合金門隔絕了下方機械的轟鳴。

當林夜推門而入時，楚刑正背對著門口，站在巨大的落地觀察窗前，俯視著下方如同鋼鐵叢林般的機甲整備區。

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微微轉動，似乎早已捕捉到他的到來。

“關門。”楚刑的聲音低沉。

厚重的合金門在林夜身后無聲滑閉，將內外徹底隔絕。

楚刑緩緩轉過身，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林夜。

細微的嗡鳴聲從那只義眼中發出，形成的數據解剖飛速滾動著。

“骨骼密度，a級巔峰，接近理論人體極限值。”

“肌肉纖維強度異常，神經傳導速度超出標準值三倍。”

楚刑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熔爐核心能量殘留穩定，但處于極度低活躍狀態。你，很餓？”

林夜沒有否認，只是沉默地站著。

脊柱深處熔爐的嗡鳴聲似乎因為被點破而略微急促了一絲，那饑餓的灼燒感更加清晰。

楚刑的視線移向辦公室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金屬手提箱。他走過去，輸入復雜的密碼，箱蓋“咔噠”一聲彈開。

里面沒有源質器官提取液那誘人的幽光，也沒有基因穩定劑的清涼氣息。只有三支封裝在特制金屬瓶子里的液體。

那液體呈現出一種粘稠，暗沉褐色的光澤。

瓶壁上凝結著細小的沉淀物。一股難以形容的，某種生物組織腐敗后的腥臭氣味，在箱蓋打開的瞬間彌漫開來。

“鐵幕死營的特供的營養劑。”楚刑拿起一支，簡單的開始介紹。

“這是從報廢機甲，戰場回收的蟲族殘骸碎肉還有最低級的生物能廢料里，提煉出來的精華。”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味道像腐爛的機油拌著鐵銹渣，效果嘛，幾乎是聊勝于無。”

“不過能暫時緩解你身體對能量的渴求，但也僅僅是緩解，甚至可能帶來不可預知的污染。”

“這就是姓王的給你的‘配額’。”

楚刑將手中的金屬瓶子拋向林夜。

林夜抬手接住。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瓶內粘稠的液體如同活物般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