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凡那毫不客氣的“逐客令”,整個醫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兵部侍郎王崇古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生怕這位脾氣古怪的楚神醫,會惹惱了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沈指揮!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沈淵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像是沒聽出話里的疏離一般,臉上露出了一副饒有興致的笑容。
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緊張的錦衣衛退下,自己則大馬金刀地,走上前去,自來熟地,在楚凡對面的病患椅子上,坐了下來。
“楚神醫,別誤會。”他將腰間的繡春刀,輕輕放在桌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本官不是來看病的。”
他看著楚凡,眼中帶著一絲“真誠”的欣賞。
“本官,是來……交個朋友的。”
他對著一旁的王崇古笑道:“王侍郎,你可是為我大乾,舉薦了一位真正的國士啊!昨日家父還與我提及,說楚神醫醫術通神,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乃我大乾之幸。本官心中敬佩,今日特來拜會。我,錦衣衛指揮同知,沈淵。”
沈淵!
當楚凡聽到這個名字時,他那張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義上的震驚!
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氣度卻深不可測的年輕人,竟然就是前幾日在演武場上,大展神威,一人之力,挫敗北遼,為國爭光的……那個沈淵?!
他心中的那股“厭惡感”,瞬間被一股更加強烈的困惑所取代。
他想不通。
自己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國家英雄”,產生如此強烈的敵意?
難道,是自己的道心,出了問題?
“原來是沈指揮,失敬,失敬。”
縱使心中再如何不解與厭惡,楚凡也知道,面對這樣一位無論是實力、聲望還是權勢,都遠在自己之上的“英雄人物”,他不能失了禮數。
他站起身,對著沈淵,拱了拱手,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沈指揮謬贊了。在下不過一介山野村夫,略懂些岐黃之術罷了,當不得國士之稱。”
“誒,楚神醫過謙了。”沈淵笑著擺了擺手,正準備再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醫館之外,突然又傳來一陣喧嘩。
只見一隊家丁,抬著數個沉甸甸的紅木大箱,在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帶領下,徑直走了進來。
那管家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進門,便對著楚凡,深深一揖。
“楚……楚神醫!小人是平南王府的管家,奉我家王爺與郡主之命,特來……特來向您賠罪!”
平南王府?!
此一出,整個醫館,再次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玩味起來!
前兩日,平南王府如何羞辱、如何將這位楚神醫亂棍打出的事情,早已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怎么今日,竟會前倨后恭,主動上門賠罪了?
那管家似乎也覺得臉上無光,他硬著頭皮,將那些大箱一一打開。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奇珍藥材,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是王爺和郡主的一點心意,還望楚神醫……大人不記小人過!”
楚凡看著這些東西,又看了看那管家諂媚的嘴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
他知道,這定是王崇古的面子起-了作用。
這些人,怕的不是他楚凡,而是他背后,那位手握兵權的兵部侍郎。
他緩緩起身,看都未看那些珠寶一眼,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醫館。
“東西,拿回去。”
管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楚……楚神醫,這……”
“我再說一遍。”楚凡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氣,“把你的東西,拿回去!”
“當初你家郡主,當眾撕我婚書,辱我如豬狗。如今,見我能治好王老侍郎,便想用這些阿堵物,來收買我,彌補過錯?”
“你們,也配?!”
他指著門口,一字一句地說道:
“回去告訴你家王爺和郡主!今日之辱,我楚凡記下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讓他們,等著!”
這番話說得,當真是擲地有聲,霸氣十足!
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得熱血沸騰!
“好!”
“說得好!不為五斗米折腰,這才是真神醫!”
“平南王府那幫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該這么打他們的臉!”
一時間,贊譽之聲,不絕于耳。
楚凡享受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然而,那王府管家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沒想到,這個山野村夫,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他收斂了笑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好,好一個‘莫欺少年窮’!”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楚凡,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家王爺好心給你臺階下,你竟敢如此狂妄!你真以為,有王侍郎護著你,你就能在京城橫著走了嗎?!”
他一揮手,對身后的家丁喝道:“把東西都給我抬回去!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我王府的‘歉意’,你這小小的醫館,能開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