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陸處,馬上。”蔚汐應著,聲音盡量平穩。
電話掛斷,祁晚也立刻起身,“你先去洗漱吧汐姐,我幫你收拾行李。”
“好,謝謝寶貝,我真的沒力氣整理了。”
“我們之間就別這么客氣啦。”
蔚汐撐著還有些發虛的身體下床,穿上拖鞋,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向盥洗室。
經過門口玄關,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掠過角落。
一把黑色的長柄傘靜靜地倚在墻邊,傘尖下還洇開一小圈未干的水漬。
傘柄末端。
“z”
嗡地一聲。
她的大腦徹底變得空白。
那把同樣的傘放在她的行李箱里,祁晚躲都來不及,更不會輕易動。
她去青山賓館時也并沒有帶傘。
蔚汐的腳步釘在原地,最后那點僥幸的朦朧薄霧也被清晰撥開。
暴雨如注的公交站臺。
沉穩停下的黑色轎車。
車門打開。
漫天雨幕中,走近她,為她俯身撐傘的挺拔身影。
她似乎還哭著說了什么……工作?匯報?
記憶模糊不清,但是只有一個可能。
不是夢。
是他。
那個站在權利高處、一個眼神就能讓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的男人。
周聿深。
他那樣威嚴的大人物,居然會允許狼狽至極,喝醉酒的她上車,還聽她哭哭啼啼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天啊……好崩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胡說了些什么,也不敢去揣測周聿深當時的神情。
是工作上的牢騷?是對沈淮的控訴?還是更丟臉、更愚蠢的醉話?
一股滾燙的羞恥感猛地涌上蔚汐的臉頰。
完了,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在這一刻,徹底完了。
她在上司的上司的頂頭上司面前,形象碎得徹底,這以后還怎么見周書記,他還怎么放心安排她這個不靠譜去執行工作啊啊啊!!
“汐姐,怎么啦?”
祁晚見她突然扶著墻,有點要昏古七的樣子,連忙要過來扶她。
蔚汐下意識擋住那把傘,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人有點凌亂。”
祁晚義憤填膺地罵道:“為這種人氣壞身子多不值當,那種渣男,早分早解脫!”
蔚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算是回應。
然后偷摸拎著那把傘進了盥洗室。
祁晚利索地幫她收拾完之后,又跑回到自己房間去拿行李箱和包包,走到門口時沖她喊道:“汐姐,我在旁邊電梯口等你奧。”
“好,麻煩啦。”
蔚汐深吸一口氣,從盥洗室出來后,重新打開箱子,仔細對比。
果然,連特殊符號標記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傘柄上的z。
周聿深的周。
崩如潰的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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